陆千凉觉得,研究懂沈言璟为什么会在紫禁城这个规矩森严家教极好的状态下养成这般轻佻无赖的性子,乃是她毕生的学术巅峰了。
看人家沈季平,芝兰玉树贵公子,再看看他,轻佻浪荡混小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吗!
在很大程度上,这也说明了京城对于后世子孙的教育两极分化太过严重。日后他要是有了孩子,性子若是养成了沈言璟这样,她怕是要忍不住一天打他八遍!
“还站着干嘛?喜欢吹风?”沈言璟挑着眉梢一脸笑意:“瞧你看季平那模样,同京城里那些浪荡子弟看青楼姑娘有什么区别?”
陆千凉瞪他:“沈言璟!你找打是不是!”
沈言璟摊手,转身走回岸边:“是啊,反正你现在也打不过我。”
陆千凉:“……”
水下的礁石被溪水冲得干干净净,光着脚踩上去平滑细腻,触感微凉。陆千凉向来将剑术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练剑的时候尽量不想其他,平时玩乐时坚决不用剑术轻功。
就像现在,明明是一个起跃便能够落到岸边的事,她却偏要伸平了手臂赤着双脚小心翼翼的踩着石走回去。
沈言璟抱臂站在礁石上,看着少女赤着双足一步三摇颇觉得好笑。她明黄色的裙角被溪水打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额角上几点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点点光泽。
那一颦一笑,都带着青春的味道……
沈言璟突然想捉弄捉弄她,这个姑娘,同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都是不一样的。京中的那些姑娘所有的神思都系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仁义道德上,受了欺负也只会红着脸羞恼着跑开。而她呢?会生气,会发怒,甚至会撸着袖子提剑便上,有趣的很。
她渐渐走近了,沈言璟看着她那微微发红的脸颊,突然有些绷不住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陆千凉直起腰来瞪眼:“你笑什么?”
沈言璟摇手:“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叫人看了还以为我门折剑山庄除了疯子,啊……”只听扑通一声,陆少庄主整个身子摔进了溪水之中,水花溅起了半人高。
沈言璟从善如流的收回脚,两个起跃退回到了岸边笑的直不起腰:“师姐你可要慢些,水中的鱼虾易惊易恼,你可别吓到它们。”
陆千凉撑着礁石牵起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甩了甩自己湿答答的衣裳,双脚一跃跳到岸上追着他便打:“沈言璟!你找死!”
沈言璟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指了指她的脚与小腿,笑道:“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陆千凉扭头离去,转身找剑去了。
……
两条烤鱼并排架在烤架上,沈言璟时而转一转鱼,时而转一转披着沈季平衣裳披散着长发气鼓鼓的陆千凉。
明黄色的长裙被沈季平捧在手上靠近火堆烘烤,没一阵便干爽了大半。陆千凉拢着袍子咬牙切齿,暗地里早已将沈言璟的叫碾了几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