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嚼着莲子,瞬间给二人一人分了一小把:“听说巷子口新来了个浇梨膏糖的铺子,你要不要?”他以下巴指了指陆千凉。
陆千凉嗤之以鼻:“哄小孩儿的东西。”
“真不要?”沈言璟笑道:“你若是不要我就不说是哪个巷子口了。我们朝瑰最喜欢吃梨膏糖,每一次我出宫,她都央着我给她带上两块。女孩子有几个不爱吃糖的?”
见陆千凉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沈言璟耸了耸肩,也不逗她了:“走吧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买糖去。只要你不去买衣裳,什么都随你!”
不管在什么年代,逛街都是女人的通病。集市上卖胭脂的,卖头饰的,卖发带簪花的数不胜数。绕是陆千凉是个潇洒的姑娘,也像一般的女孩儿一般喜欢小巧精致的东西。
陆父陆母每月给她的零花钱都是有限的,以前陆千城在时,有陆千城买给她。现在陆千城不在了,沈言璟二人也会买给她。有了拎包和免费钱包,何乐而不为?三人一路逛到了东市,买了一大盒梨膏糖后,便见陆千凉径自冲着胭脂铺子去了。
沈季平跟着她,沈言璟便转到了另一边。当朝最受宠爱的王爷,什么精巧稀罕的东西没见过?街巷上这些铺子卖的玩意儿他都是看不上眼儿的。
道路的一侧,有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铺子卖着各式各样的种子。
那些都是花的种子,没什么名贵的花,除却春桃秋菊就只有夹竹桃算是北方没有的。沈言璟突然想起,陆千凉曾说,她是没见过夹竹桃的。
奇怪的姑娘,这世间兰芷一类的万般珍花皆不爱,独爱那从未见过的夹竹桃。夹竹桃喜温喜湿,是北方干燥的气候养不活的花。纵使是有了种子,也未必能开出大簇大簇的花朵。
就因为没有希望,就不去争取了么?季平于她,也算是个好归宿。
沈言璟拿起那包夹竹桃的种子,留下一块碎银子道“不用找了”,随即在那卖花籽的老妪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去。他抚了抚那块月白色的,原本打算送给陆千凉当礼物的圆形玉佩,浅笑着将玉佩收入袖中,握着那带花籽疾步赶上二人。
当日,沈季平送了陆千凉一对东珠耳坠,两颗拇指大的东珠一看便知价值连城,送做生日礼物着实太过贵重。陆千凉饶是不大好意思,却还是在沈季平的坚持下收下,尘封在梳妆台中。而沈言璟,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其貌不扬的花盆送给她,一遍遍的叮嘱她一定要记得浇水。
陆千凉不明所以,沈言璟神秘兮兮的取了些水将泥土润湿,对她道:“你今年好好浇水,明年这个时候,就会结出你喜欢的礼物了。”
陆千凉只当他逗她,虽说将花盆收下,却一直丢在了阳台上未去管它。她没有浇水,一次都没有,是以那尘封的种子也一直不曾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