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她闭上眼,将自己裹进厚重的锦被之中,裹了个密不透风,似乎这样,她便能获得安全感一般。
……
齐王府,沈言璟坐于桌案后,一本本的批复着积压的折子。小皇帝到底不是什么事都不做,送来的折子多是重要的拿不准主意的,倒也省了他不少的工作量。
按规矩,执有票拟批红权的大臣只能代皇上审查折子,而不是批复。审折子的大臣需得取其精锐,去其糟粕,执的是黑笔,而陛下是执朱笔。
可沈言璟却不一样,幼帝初登大宝是年近六岁,折子上写的是什么尚且看不懂,更别说是明确批复了。是以这么多年来,朝中递上去的折子批复的都是沈言璟。他也从来都不避讳,甚至不用小皇帝顺着他的意思誊撰一遍上去。
书房内,瑞兽香炉安静的吐着烟丝。京水一身墨色短打骤然出现在沈言璟面前,双手呈上一块令牌道:“王爷,有人见到这块令牌送到齐王府。”
沈言璟扫了眼令牌,突然撂下手中的朱笔执起那块令牌瞧了瞧,问道:“谁送来的?”
京水道:“属下已经见过那人了,只是京中的普通隶民,求了十两银子后离开了。”
沈言璟攥着手中的令牌,突然起身:“送千凉去宫中的车架回来了么?”
“已经回来了。”京水道:“属下暗中送了千小姐两条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王爷若是不放心,可要属下再去询问一遍?”
沈言璟道:“去。”
乍雪初晴,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洒扫的侍女都多懒儿不去扫地了。沈言璟的指尖一点儿点儿的摹刻着手中令牌的纹路,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
那是一种似是将要失去什么的慌乱,在陆千凉莫名死去的前一天也曾有过。有的时候,眼睛和证据可以骗人,感觉是不会骗人得。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心中藏着事,折子根本批复不下去。沈言璟望了眼桌旁仅剩下基本的奏折,合上了手中这一本,起身走出了书房。
不出半刻中,京水回返:“王爷,送千小姐入宫的侍卫说,千小姐拿了你的令牌要求去卫将军府,他们不敢违抗,便将千小姐送去府上了!”
“哼!”沈言璟一声冷哼,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作为支撑的红木上,骨节处顿时蹭破了一层油皮。
他大步向外走去,冷声吩咐道:“都是废物!备车!去卫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