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将被子盖在头上,可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锦被穿入到她的耳中。
“离月曾救过我的性命,我对她只是对恩人的感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千凉,相信我好吗?我既然同你在一起,便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姑娘。”院中那声音似是抬步向前,锦绣云靴踏在细碎如盐的细雪上,响声微弱。
他道:“若是你一时半会儿不想见我也好,我可以等。不过,千凉,千万不要再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等你想回家了,就差人来找我,我接你回家好么?”
冬日厚重的锦被盖在脸上,又不过一点光。陆千凉睁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黑暗,也将他清浅的声音纳入耳中。
她不想去听他解释,男人都是些表里不一的生物,谁若是当真了,谁就输了。
或许,原本就是她奢求的太多吧。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朝代,都改变不了男人三妻四妾的传统?
以沈言璟的样貌身份地位,想要娶多少的姑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他想,将整个离阳王朝收入囊中也并非难事。
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那么好听,到头来不也是哄骗姑娘的狗屁!
二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躺在屋内,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应声。京水与陆千城并肩站在阆苑之中,好一阵,陆千城在上前,拍了拍沈季平的肩膀:“王爷。”
沈言璟默默无声,他一只手抵在门上,突然甩开陆千城打在他肩头上的手,上前一步将额头抵在门板上,声音闷闷的道:“千凉,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我没有骗你。”
“千凉,我爱你。”
“滚!滚啊!你爱喜欢谁便去喜欢谁好了!我又不喜欢你,你爱理谁便理谁,我又管不到!”陆千凉骤然起身,将身边的枕头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门板上,歇斯底里的哭道:“沈言璟!最开始来招惹我的是你,现在说走就走的也是你!我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名门闺秀,却也不是你能说玩弄便玩弄的!之前那些事,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从今以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找惹谁!”
纵使不爱,就要去伤害么?
那年,她初入京城,什么也不懂。离月陷害她误伤沈季平,沈言璟为保离月,冤她图谋不轨,生生将她带离沈季平身侧下了天牢。
也就是自那日后,她与沈言璟的关系才真正走入了不可扭转的状态。前世如此,今世亦然。若是不爱便代表着伤害,她宁愿走的远远的,用坚硬的壳子将自己裹起来。
门外,沈言璟静静地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未置一词也未接一句。待她哭声渐止,他才起身离去,一步一步走的平稳。
自始至终,他不曾扣一声门。自始至终,她不曾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