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便见陆千城拖着劳累的身子,撑着倦怠的眼皮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用早餐,顺便面无表情的对二人道了声:“早。”
陆千凉嘴角抽搐,握着筷子的右手伸了过去摸了摸陆千城的额头,差点儿用筷子尖儿戳瞎了他的眼睛:“哥,你昨晚儿上是去找姑娘了么?怎么今天早上无精打采的?”
柯暮卿也是抬眼望了望陆千城的面色,淡漠的一边饮粥一边道:“金银花三钱,老姜两钱,山参半前,佐以虎鹿羊鞭各三根,滋补肝肾之气效果显著。”
陆千凉下巴差点儿掉到了桌子上。柯暮卿他……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
一时间,满座皆寂。陆千城拉了拉衣袖盖住了昨夜被小黄抓出来的猫爪印儿,愤而摔筷离桌而去。陆千凉在心里默默地为柯暮卿捏了一把汗。
柯暮卿优雅的咽尽口中食物,又端起茶盏漱了漱口:“就这么急么?补肾益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般急切怕是要补坏了身子。”
陆千凉手中竹筷“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周围随侍的侍女均是怯怯的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陆千凉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紧,突然张口狂笑起来:“哈哈,啊哈哈哈,我忍不住了!柯师兄你太逗了!”
柯暮卿默然饮茶,一点儿眼神儿都没留给她。
早饭罢,齐王府的侍卫团浩浩荡荡的又来了。这一回送来的不是猫儿狗儿,而是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沈言璟身边的两名大丫鬟萃雪和蓝雨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一人挽住陆千凉的一边手臂,笑嘻嘻的唤着小姐。
陆千凉被这二人生生笑的发毛,退后了两步唇角抽搐道:“沈言璟派你们两个来当内奸么?他脑子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萃雪摇头道:“才没呢,是卫将军大人今日上朝无精打采的,王爷问直才知是猫爷昨日恼的将军没睡好,特派了我们两个来照顾。我们既然来了就是小姐的人,怎么会是内奸呢?”
沈言璟的脑子果然是被门挤了,贴身的大丫鬟派过来看管猫狗,还不如说沈季平在大街上为了一文钱与人大吵了一架来的实在。
如此想着,陆千凉愈发觉得萃雪和蓝雪二人笑的瘆人,匆忙唤人将猫子狗子抱来丢给姐妹二人自己多懒儿去了。
自从千府多了个柯暮卿,陆千凉的腿终于有了人照看,痊愈的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这一日他又不知藏在药房里研制了什么药膏,黑乎乎的一罐子臭气熏天,差点儿熏得人闭过气去。偏生柯暮卿自己还不觉得,捧着罐子走了半个卫将军府进了她的房间,给她的腿裹上了厚厚的一层,搞得王府里的侍女小厮见之跑的比兔子还快。
陆千凉受那气味一夜荼毒,只觉得那气味像是渗进皮肤里去了一般难闻。终于挨到了第二日,柯暮卿以小刀撬开一指厚的药泥糊糊,终是大大慈悲的准许她去洗澡了。
陆千凉一声欢呼,将柯暮卿从房间里赶了出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窗子伸了出去一生放纵的大吼道:“开人!快来人备热水!本小姐要洗澡!”
木桶早早地放置在屏风后,陆千凉散开长发,未等水来先坐到米桶里等着去了。只听吱呀一声,侍女们鱼贯的抬了温水进来调好水温倾尽木桶中,水高正到她肩头的位置。
“嘶,舒坦!”陆千凉赞了一声,舒舒服服的眯起眼靠在木桶的边沿处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