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后是诡异的寂静,几人只是保持着相互要挟的姿势,谁也不曾寸进。京水双眼之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怒,饶是如此,他手中锋利的剑锋也只是紧贴着离月的脖颈,未曾伤她分毫。
在陆千凉未曾出现在众人眼中之前,所有人都只,离月是沈言璟的命根子,像眼珠子一样的爱护着,谁诋毁一分都是要拼命地。今日这位祖宗纵使是打了沈言璟一耳光,在他没说话之前,又有谁敢动她?
一阵寂静后,沈言璟优雅抬手,揩掉了唇角流淌下的殷红的血迹。温润良白的指腹被血迹晕出一小片阴影,他只是一碾,那血迹便消失不见了。
“如果你不解气,可以再来一巴掌。今日事今日毕,我希望下次与你相见,你便想好了要同本王提什么条件了。”沈言璟道。
似是气急,离月惨白的脸色腾的一下通红,再一次的扬起了手掌要打下来。此时陆千凉正站在沈言璟的身前,见他又要生受,二话不说抬手握住了离月的手腕,轻轻一拧便叫她吃痛缩手。
街巷上满是写着福字的灯笼,黄红色的火光打在身上,映出了一种暖意融融的感觉。陆千凉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整个身子都挡在了沈言璟身前,面无表情的训斥道:“你这姑娘,好不知羞!他都已经说了叫你不要再节节纠缠,你听不到么?”
离月一声哼笑,甩了甩刚刚被她拧的发麻的手腕,强压着震惊之色望着陆千凉道:“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他若是喜欢你,那日我来齐王府,他又何必匆忙的让你搬出去?”
但凡是对那人深爱的人听到这话都会愤怒不已,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说明在沈言璟心中,她与她一般不过是生命之中的过客之一罢了,没有什么区别。
但离月千万万算也不会算到,陆千凉乃是异类之中异类,奇葩之中的奇葩。为什么这么说呢?陆千凉现在哪里是在为争宠吃醋胜了而高兴?她高兴的而是她被甩了,被甩的很干净利落脆!而导致她被甩的那个原因是她已经排在其次了。
有句话叫做小人得志,陆千凉现在丝毫不介意将自己归结为小人的一类。
她未生气,却突然一笑,伸手扣住了沈言璟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小姑娘你这话说的便不对了,我们两个闹别扭是我们两个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你,我们也是该吵吵该闹闹,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再说了,我的男人我自己能看好能教训,也用不着你动手吧。别说是打一巴掌了,就算是关起门来躺在床上我将他打的起不来床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算老几?凭什么对我的人动手?”
“你……”离月气的嘴唇发颤,一根手指伸出来点指着陆千凉的鼻尖儿,手指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陆千凉哪会给她机会?哼笑一声拍掉她的手继续挤兑道:“指什么指!有没有教养啊,你娘没教过你用手指指人很不礼貌么?我告诉你啊,我们家言璟还是喜欢谦和懂礼温顺恭良的姑娘,像我这样的。哎,我告诉你别以为装出个温顺的样子就行了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也不看看你,你以为你是天山童姥长生不老啊!想得美!”
“呵……”突然一声笑声自身侧传来。
沈言璟在她身后,柯暮卿正坐在一侧看热闹,离月若是挨骂还能挨得笑出来,那她就太搞笑了。这周围还会有谁……
太吓人了!
陆千凉嘴角抽搐的望向站在一侧,唇角那一抹笑意尚未完全敛去的京水,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