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耸了耸肩:“似乎我占了很大便宜的样子。”
“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仁慈,反正这天下都是要攥在我的手里的,早一年晚一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沈季平道:“当然,你若是现在倒戈离开沈言璟,入住宁王府的话,以上这些都可以不作数。”
陆千凉扑哧一笑:“那宁王的好意,我先心领了。就算是有一天我住进宁王府,也是同我未来的夫一起,所以还请宁王替我将房子看好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季平道:“你伪装的真的很好,就连我也险些被你欺骗。但我知,你可能会是折剑山庄的任何一个人,可绝对不会是陆千凉。”
他一只手捏住衣袖,微微仰起头望向天空中的繁星,身姿挺拔宛若青松,又像是水墨画中走出的草木之神:“她真的是死在我怀里的,我亲眼看着她咽尽最后一口气,直到尸体都慢慢冰冷下去。那个人,早就化作一抔骨灰沉寂在那一只青花瓷质的罐子里了,我亲自动的手。”
他道:“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热切地盼望着她死去,可在她死后,在你出现后,我却又热切的盼望你是她,盼望她擦亮眼睛看清楚我是怎样一个人,怎样踩着她的枯骨一步步走上整个离阳王朝最巅峰的位子上的,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陆千凉问:“所以说,你从不曾爱过她,是么?”
“是!”他回答的斩钉截铁:“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错误,要怪就怪她遇人不淑罢。”
二人并肩走回到来时的方向,就像多少个日月,他二人并肩走过的那般。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天上又开始飘下洋洋洒洒的雪花,严冬的寒风将人吹的直打寒战。
那一年,不怕冷的姑娘在初春的溪边凿冰踏水。她本就知道他在林中,也知道他丢掉了那支本已经折下来的红桃。
那一年,即将远赴京城的世子撕掉了手中的信件,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所有自己所期冀的东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二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远方,沈言璟提着一盏灯笼,微微皱着眉望向这方。温暖的橙色映出他衣服上的花纹,张扬的不可一世。
陆千凉突然一笑,对沈季平道:“就算是你不同我说这些,我也是一定要杀了你的。既然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不妨也告诉你一个。”
“你知道宁王妃为何会在你吻她的时候做出那样的举动么?”她直视他的双眼,笑意俨然:“因为当时,她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