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鸟类的嘶鸣,陆千凉伸手扯掉眼前覆着的帛带,翻身下马。同一时刻。被长箭射中的半边翅膀的信鸽落到了沙地上,犹自挣扎着扑腾着翅膀。
沈言璟自队伍的最前走来,捡起沙地上的信鸽抽出脚腕儿上的信筒,抽出一张不过手指大的纸条。他只是扫了一眼,便递到火把处烧毁,道:“自己站出来,尚可留命。”
原本安静的队伍里突然一阵交头接耳,半晌过去,并无人站出来。沈言璟一只手捏着受伤的鸽子,扫了眼鸽子翅膀上印上的痕迹,突然一笑:“右相的手什么时候已经伸到玉门关来了,还是说,沈季平终于坐不住了?”
周围一片安静,沈言璟手指一动,捏断了那幼小生命的咽喉:“千凉,杀。”
“唔,虽然我很相信我的眼睛,但这么多的人免不得要有误差不是?”陆千凉甩着手中半人高的长弓,径直走向搭伴儿而行的几人面前,手指一个个点过去:“你们可能很熟悉王爷,但一定不熟悉我。我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物,那信鸽就是在你们其中一人的身上飞出来的,站出来,一个死。不站出来,全部死。”
她抽出沈言璟腰侧配着的长剑,竖直的插在地面上,冷冷的望着几人。几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均是痛哭流涕的说不是自己,一时间倒真看不处谁有破绽。
“若是举报也可以,举报他人的,赏百夫长,黄金十两。揪出细作的,赏千夫长,黄金百两。”陆千凉扭头问沈言璟道:“可以吧。”
沈言璟眯了眯眼:“可以。”
陆千凉摊手,双手各握着另一只手腕扭了扭,一阵咔吧咔吧的骨节移动声响起。她直直的望向几人,指了指沈言璟:“毕竟我不想要当寡妇,你们欺负他就是在欺负我。王爷处死一名士兵不是大事,王妃想要处死一名士兵,也只消一句话而已。”
话音落下,几人顿时开始荐举起其他人来。这在军营里其实是极为不智的,都是同生共死走上来的兄弟,只消一个百夫长的位置便能出卖,岂不是太不值钱了些?
部队中其他人皆是沉默,沈言璟不严,陆千凉也只是冷眼观望,并不开口。终于,有一名汉子哭嚎着抓住了沈言璟的长衫下摆,哭号道:“王爷,我真的看到了是他了。我家中儿子已经出生,我不能死啊!”
沈言璟沉默着撤出一步,陆千凉叹气摇了摇头,刚要伸手去拔地上的长剑,却被一只手抢险拔出。那其中一名士兵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长剑在握,闪身向陆千凉刺来。
“保护王妃!”有老兵唤道。
陆千凉抬脚揣在那人腕上,剑锋一偏被她劈手夺下,寒芒一闪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剑尖不染鲜血,那人颈间却突然爆出一大串儿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喷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