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二人又恢复到了往昔如胶似漆的生活,陆千凉摘花抓鱼闹的宁王府鸡飞狗跳,沈季平每日写字处理公文由着她闹,二人也没有多少待在一起的时间。
直到半月后,宫中传来消息。陛下下旨择吉日五月初三为沈季平举行继位大典,加封卫将军衔。接到旨意时已经是四月下旬,只有十余日的时间以供准备。好在沈季平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只待宫中送来世袭进位的礼服便可承袭宁王位。
五月初三当日,陆千凉难得起了个大早,规规矩矩的替沈季平穿好了绣着四爪龙纹的狰狞蟒袍,束好白玉冠,将佩玉和容臭佩戴整齐。她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多遍,生怕落下了什么紧要的东西,就像个温柔的小媳妇一般。
华服繁杂,华丽的紫色铺展开来,衬得他肤色异常的白皙。这是他的夫,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年方二十岁承袭宁王位加封正二品官职,在这等年纪是史无前例的。
然而就算不说他的才华惊艳,沈季平还有一张足以迷倒怀春少女的俊朗面皮,这样的一个人,就好似九天下凡的神明一般只可仰望,不可触碰。
“这一次委屈你了,待再过些时日,我便请司天鉴择一吉日为你我二人完婚。我这一生一世,就只娶你一人。”沈季平吻了吻她的额头:“待会儿乖乖的等着我,我举行完了大典便陪你一起回家。”
陆千凉替他理了理衣服领子:“有什么好委屈的,不就是一次大典么,若是真的让我去了,大大小小的规矩加身才是真的要烦死我了。”她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乱跑,一会儿就待在马车里等你回来,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沈季平无奈一笑:“你向来懂事。”
宁王规制的马车四角当坠金铃,沈季平也不例外。今日乃是封王大典,陆千凉没再同沈季平坐在一辆马车中,而是独自坐在第二辆车中。
宫中送来的礼服,就只有沈季平一个人的,所有人都不曾承认她是宁王妃这个事实。
说不委屈是假的,在陆千凉发现没有自己的礼服,自己只能像天下万民一样站在高台之下朝拜沈季平时,她都委屈的快要哭了。可还能怎么办呢?他怎么能让沈季平难做?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妻子,就算是委屈到了极点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继续笑意盈盈的对他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是一个封王大典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二人之间身份的鸿沟啊,就像是天崭一般横亘在二人中间,时刻提醒着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这个事实。
马车辘辘的行上山顶,陆千凉有些想逃了,她不想像皇帝的妃子朝拜皇帝一般去朝拜她的夫君。那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她是多骄傲的一个人?
这种念头渐渐发酵,却也抵不过想要远远看那人一眼的念头。汉白玉堆砌成的高塔之上,文官武将分立两列,万民昂首望着那身着锦绣华服,袍袖上绣满了珍惜瑞兽的世袭宁王,无不赞其一句青年才俊。宁王一脉世代忠烈,护佑离阳王朝百年,天下万民聪明的很,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