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只有周围几人听得到。沈季平皱着眉扣着他的肩膀,陆千城显然不知京中发生了什么事,问道:“你这是何意?”
“哥哥别问!”陆千凉一急,突然抬脚踢上沈言璟的手腕儿。
陆千城虽说颇喜沈季平,可一旦让他知道了她帮沈季平杀过人,折剑山庄一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且不说父亲母亲,她这个哥哥便绝不会再允许她留在京城。
时至如今,她只能想办法堵住沈言璟的嘴。
大红色喜服袍袖宽广,挥袖落下之时带起的风声颇大,几乎能抽裂空间。她飞退几步,以一双肉掌迎战沈言璟的利刃,几个回合下来竟堪堪占了上风。
人就是这样,若是心里没有了恐惧,那么面对什么都不会恐惧。更何况,陆千凉坚信,沈言璟纵使是手中有剑也断不会伤她。
人啊,总是将自己温柔的一面留给伤害自己的人,而将所有的爪牙留给喜欢自己的那个人。一旦确定了那人喜欢自己,便可以有恃无恐了。
沈言璟提剑刺来,陆千凉踩着剑尖儿借力打力,提气跃起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下落时又是一脚蹬在了他的后心处。她并未用太大的力气,只是消解下落的力道而已,沈言璟却在受了她那两脚后蓦地单膝跪地,喷出一口血来。
血滴喷溅在剑刃上,将长剑映出的人影溅的血红。
陆千凉霎时一惊,她又忘了,沈言璟的身上是有伤的。昔日杖伤也不知好没好全,不过见他今日动作凝滞……她刚要出声道歉,便见那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突然提着长剑迎向父母高堂坐上摆放着的两个排位。
老宁王和王妃的排位。
那是她的公婆,纵使已经不再,又怎容的别人侮辱!
陆千凉一股邪火冲上头顶,手中无剑,竟生生用手掌去抓那长剑剑刃。冰冷的寒光闪过,血光迸散,血迹顺着手掌淅淅沥沥的落下。
她痛的眉头紧皱,直喘粗气:“沈言璟,死者为大,你莫要过分。”
染了血光的剑刃寒光烁烁,沈言璟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她染血的那只手,突然掌心一松丢开长剑。同一时间,陆千凉也是松手,长剑当啷一声落地。
满院鸦雀无声,诸多宾客看着这场闹剧,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沈季平忙上前,也不顾身上崭新的喜服价值万金,扬手便撕下一条衣角给她裹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