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直起身子,按着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肩上。起初陆千凉只是低声的抽噎着,那呜咽声渐渐溢破喉管儿,变成了嚎啕大哭。
滂沱的泪水打湿了沈言璟的肩头,他抚着她柔长的发丝,没有安慰,只有无声的陪伴。
“我只是想同季平好好地走下去,我未想过害人,可世人为何都想要害我。”她眼皮哭的红肿,双手拉着沈言璟的手臂,用力到手指捏在他锦袍上的指印久久不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沈言璟无言,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待她哭累了,睡着了,沈言璟才扶着她平躺在床榻上睡下。
这泱泱长安啊,存了害人之心的人何其多?最怕的不是针锋相对不死不休,而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沈言璟起身走出房间,天上落雨未停。京水自房顶跃下,一袭黑衣淋了个湿透:“王爷,属下已经逐一排查过,当日杨妃娘娘带来的內侍侍女无一人身怀武功,仁寿宫附近的侍卫也无。”
沈言璟浅浅的皱了皱眉,他斟酌半晌,犹不自信的问道:“仁寿宫内的人呢?”
“也无。”
“去查她的衣裳来处和饮食餐具,再将紫禁城里近半月来临近仁寿宫附近的人都排查一遍!”沈言璟捏了捏拳头,又道:“仁寿宫内的消息一定要守住,不可叫前朝和边关知晓,太医院的人都去警告一番。”
京水应声退下,沈言璟枯站了一阵,撑伞走出仁寿宫,径直入了杨妃娘娘的太平殿。
殿中,杨妃娘娘一身华服,正伴着太子写字。外面风雷大作,内室却温暖如春。他入殿时京水早已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侍女与內侍,习武之人脚步又轻,风雷一闪,照亮他的身影映在大殿的金砖上,太子与杨妃皆是一惊。
“先将太子带下去。”沈言璟丢开手中纸伞走进殿中,居高临下的望着早已瑟瑟发抖却依旧色厉内荏的杨妃。
胆小的侍女早已不知所措到了极点,倒还是太子身边的侍读胆识过人,忙将太子请了下去。
杨妃指尖颤抖着指向沈言璟:“大胆,你竟敢私闯本宫寝殿!”
“本王并不大胆,大胆的是娘娘。”沈言璟弯下身子,俯视着她一双惊惧的眼睛:“杨妃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怕成这样。倒不如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