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心上狂喜,可好景不长,又一道消息传来,折剑山庄四十余人畏罪潜逃,此时已然下落不明!
沈季平是下午回府的,他跪了一日一夜,膝盖显然有些不大灵便。陆千凉扶他回房,他摇摇头,抽出袖中的令牌给她:“宁王府怕是有人监视,出了这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这是陛下的令牌,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师父师兄暂避在折剑山庄内,山上有六十四卦阵阻挡,一时半会儿朝廷的人攻不进去。你快些回去告知师父,此事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服软,切不可再惹恼了陛下了。”
事关四十余条人命,陆千凉怎敢耽搁?纵使是放不下沈季平,她也只能先顾折剑山庄。可她却不知,与此同时,沈言璟也是一骑出京,直冲向折剑山庄。
宁王府内,沈季平吐了一口血,随即被侍女送入房中休息。宫中太医前来看诊,只说宁王殿下急火攻心,需多多休息。
太医前脚出了宁王府,沈季平后脚便换了一身清爽的短打,乘着马车出了宁王府。马车内,离月笑的妖娆:“沈言璟已经出京了,这一次不会出意外了吧。”
“不会。”沈季平浅浅的笑起来:“有什么比杀父之仇更让人不能饶恕的?以陆千凉的性格,绝不可能再与沈言璟修好。”
离月也笑起来:“我倒是很好奇,宁王与言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有什么过不去的?是他自幼生于帝王家,明明同是沈姓却比他高上一头?还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什么都比他强。还是因为……陆千凉先爱上的是他,而夺人所爱的则是自己?
沈季平眯了眯眼,云淡风轻的道:“夺妻之恨。”
“夺妻之恨?呵,我还当宁王殿下是个无心之人呢。”离月了拨了拨珠帘望了眼外面的景致,一脸无所谓的道:“宁王殿下不愿说便罢了。”
马车出了长安城,二人改骑马前行,同赶往折剑山庄。
……
几日疾驰,路上碰上大雪耽搁半日,已是落下了行程。陆千凉舔了舔指尖上风雪划出的口子,翻身跨马又是疾驰。
那一路饮风沐雪,肺腑发凉,多年后陆千凉想来,犹觉得那一日血腥不似真实。
连日的风雪早已经冻伤了她的双腿,陆千凉不知自己是怎样攀上与华山的,后来想来,她怕是拼着一口气劲儿,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吧。
玉华山上,折剑山庄,一场熊熊大火燃尽了六十四卦阵。陆千凉用披风的下摆沾湿了冰雪捂住口鼻拼了命的攀上山去,入眼便是颓败的房屋与激战的两方。
山林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不似燃烧后的焦糊气味,却有些熟悉。她头脑有些晕,越是向山顶走去气味越浓重,她的腿也越发的软。
身体里的毒功再一次受不住控制了,她运起内力苦苦抵抗,可抵抗的越强烈,那毒功运转的便愈迅速,像是偏偏要同她作对似的。
山脉之下,他看到一席黑衣走上山来,手提修罗剑,一步杀一人。
是沈言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