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倒也不算为难陆千凉,上朝前给她留下的纸条上分别是左相江原与御史大夫楚慕白。
这倒是极有争议的两个人,左相江原乃是整个离阳王朝都挑不出来第二个的清官,家里最值钱的衣裳便是朝服,最宝贵的便是左相印绶,其次便是掌珠江梦璃。
这人陆千凉见过几次,当初沈言璟获罪,所有人都想踩一脚的时候,也正是这位左相出面为沈言璟说了话,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陆千凉一直记得。
另一个人,御史大夫楚慕白,倒是叫陆千凉更感兴趣一些。
有闲人曾纵观本朝形势,镇境将军顾念远,宁王沈季平,左相江原,是为本朝的三股清流,一心辅佐幼帝为国为民。
又有本朝三大毒瘤,摄政王沈言璟,右相薛旳,御史大夫楚慕白,很不巧,沈言璟便是三颗毒瘤中最大的那一颗,这位御史大夫毒瘤的程度能与沈言璟平齐,倒也难得。
陆千凉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配了长剑偷偷溜了出去。然而还未待翻墙,便见庭院中茂密巨树上倒吊着一人,正悠悠然的阖眼打盹儿。
“高兄,这大清早的,你攀到树上假装吊死鬼,吓到了院子里的小美人怎么办。”陆千凉无奈的摊了摊手。
高九歌睁了睁眼,双脚一勾坐到了树杈上:“这院子里除了你可没有第二个女人。”
他顿了顿,跳到树下走到墙角,从一只酒坛子里揪出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拎着尾巴提到了陆千凉的眼前:“你说这个小美人?你口味真重。”
陆千凉觉得,同这位大名鼎鼎的九黎少主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必要。
高九歌今日来的利落,未佩剑也未带随从,好像真的是来串门子的。可陆千凉的关注点却全在他的衣着上。这厮今日未着杀手标配的蒙面布和黑短打,竟是一身大红色的丝绸长衫,广袖翩然,颇有一副风流剑客的意味。
她咂了咂嘴,拎了他的衣袖在手中摸了摸手感,一尺布料价值百两银子的苏绸啊,比之沈言璟穿在身上的蜀绸只低一等。
陆千凉恶趣味的抬眼,望着高九歌色若春花的一张俏脸,问道:“高兄你这是……被大户人家的老爷包养了还是今儿个成亲?怎么穿成这样就混进京城来了?”
“今儿我休假,来找你喝酒。”高九歌双臂抱胸:“你要出门。”
陆千凉应道:“去两个大大户家串门子,高兄若是有兴致便找个空房补一觉,等我回来了请你吃酒。若是没兴致……没兴致也没辙,你可以继续吊着。”
高九歌翻了个白眼:“罢了,勉为其难的给你充当一次护卫。带路。”
“你就穿这一身同我去打家劫舍劫富济贫?”陆千凉指着他的一身红衣从头指到脚,突然弯腰一揖:“承蒙高兄抬爱,穿了嫁衣前来求娶。可真不巧,我家王爷今儿不在。”
高九歌挑了挑眼梢:“不在没关系,你不是在么?你们两口子嫁那个不是嫁?既然陆小姐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