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昨晚自九龙塔回仁寿宫便是倒头就睡,自然不知昨日京城内发生的异象,更不知一个简单的异象在京城之中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已是千年。早饭罢,京水照常将沈言璟应该审阅的折子搬到书房,又很有眼力见儿的在桌案的一侧置了一只软垫,甜点坚果上了几道,放在多置的那只蒲团的一侧。
陆千凉抱着账本儿在一旁看账,裙摆下面藏着的《高冷王爷萌宠妃》话本子不小心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她紧忙一拉裙摆将本子藏住,笑眯眯的抬眼,推了盏茶给沈言璟:“累不累啊。”
温香暖玉,素手添香,有这样的美人在侧,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了。沈言璟也不拆穿她的小动作,执起茶杯浅浅的啄了一口,好整以暇道:“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养活你和娃,累一点儿也没什么关系的。”
陆千凉一个不小心,将白眼儿砸到了沈言璟的身上。
书房外侍女小厮行路声匆匆,颇为匆忙的模样。既然已经搁了笔,便索性歇上一歇。沈言璟起身,拎了两件大氅来,给陆千凉裹上一件,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黑影一闪,京水从房顶上倒掉了下来,半个身子都挡在了窗口前,绑成一束的发倒垂下来,问沈言璟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陆千凉吓了一跳,见沈言璟一福见怪不怪的模样,默默地又翻了个白眼儿。
沈言璟果断的无视了京水的中二行径,开了窗子吐了两口气,未说什么。京水这一次乖觉的走了正门,给置在书房的几个炭炉填了几块新炭。
“今儿宫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沈言璟发问道。
今日的气氛着实有些不同寻常,陆千凉晨起之时便觉得仁寿宫里的小丫头们有些不对劲儿,此时就连入宫而来的大臣都面色不定,究竟是多大的事,能引得高官匹夫一同侧目?
京水手上的活计未停,回应道:“昨日天生异象,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京水还以为王也知道。”
沈言璟与陆千凉对望一眼,均是不动声色。京水道:“昨日傍晚时分盘龙山天降异象,半空中浮现金色离阳版图,西北玉喉关有辉光自天而降,遥指沙溢城。陛下遣人前往盘龙山请寻秘宝,却一无所获,空手而归。今日早朝听闻,离阳王朝境内沙溢城,玉喉关等处亦有辉光天降,子夜沙漠腹地深处大开优昙花,亮彻十里。钦天监一早便入朝面圣,至今尚未测算出,沙溢城到底落了什么密宝。”
京水言罢,又添了一句:“不过,今晨陛下已经遣人出京八百里加急赶往沙溢城了,沙溢城知府上表的折子不日便会抵京,究竟出了什么,尚需再等等。”
“优昙花?”沈言璟重复道:“那优昙花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或是孩子?”
京水摇头。
沈言璟微微皱起眉,一只手搭在窗框上,若有所思。七星护额引天降异象,就连陆千凉都以为会是喻姑息的生魂重返人世,沈言璟而今的失望可想而知。
当初国师一箭,燃尽自身生魂,阻毒母肖白毁灭京城,己身却永堕阿鼻。而今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却左不过又是痴心妄想么?
陆千凉走到沈言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搭在窗棱上的手,安慰道:“万事急不得,焦青染上表的折子不还是没抵京么?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