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真是傻,不管是沙溢城还是天合城,不管是无终还是匈奴,那又如何?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他的身边,不就是他的怀抱么?
他又怎能放心,将她远远的搁在千里之遥的京城?
沈言璟瞬间通透开来,是他太过踟躇,是他不懂变通,很早之前他就曾说过,若能得她在身侧,便可不要这世间的一切荣华,而今他怎么就忘了呢。
思及此处,便什么都明朗了。掌心下的温热和流转开来的胎动像是温柔的春水,包裹着他冰冷的手掌。沈言璟反手握住陆千凉的手,声音是如释重负的安稳:“我们一起去沙溢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分开。我还要亲眼看着我的孩子出生,看着它成长,我不想错过你和他哪怕是一眼。千凉,我这一辈子,怕是栽在你的手心里了。”
我这一辈子,怕是在在你的手心里了。
齐王最会说情话,他能叫矜持的大家小姐为之倾心,能叫饱经风霜的青楼姑娘为之钟情。他的情话说的好听,可从不能当真。
想来,这算是沈言璟说的最没有水平的一句情话了。可这一句,却也是他唯一真心地一句情话。他这一辈子,两次栽在了一个人的手里。是巧合么?是缘分。
那些小小的矛盾,在只字片语之中消融,瓦解,最终化作拂面的春风与温暖的绿意。自从有了她,这个世界再无凛冬。
这一刻的相拥,情深之至。这一刻的心动,并非偶然。
缠绵的吻自唇角绵延,从饱满的唇瓣至灵巧殷红的舌尖,二人轻轻触碰着,小心翼翼的打破那一层隔膜和壁垒。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没有什么,是一个情动的吻不能解决的。
晶莹的涎液断开在二人的唇瓣儿之间,沈言璟像是只狡黠的狐狸,凑到她的唇边替她舔去,笑道:“我还当你生了我的气呢。”
陆千凉削葱般的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娇蛮的道:“呐,我这个人很少生气的,就算是恼了,也没有什么是一顿糖醋排骨解决不了的。如果有,我就直接提剑杀了你解气了!”
“你舍得?”沈言璟捡起床榻上颓萎的大氅,给她披在身上:“我才不信你舍得杀我呢!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你也狠得下心。”
陆千凉盘膝而坐,仰头吐出一口白气:“如何狠不下心,我心肠可狠的很呢。当然,如果我真的气急了,却还舍不得杀你的时候,那我就走掉,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好了。”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沈言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