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挥了挥手让庞帅先下去,点上一队二百人的精兵暂且待命。庞帅虽面上有轻视之意,可沈言璟的命令却是不能随意抚却的,索性应是退下。
挂帘垂下,陆千凉将自己的剑拔出来擦了擦,放在了沈言璟的手边问道:“庞帅这人别看是个大老粗,算计人的办法倒是不少。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既然已经找到了我的身上,不去便是有缩头乌龟之嫌了,去是一定要去的,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这邯郸太守大开城门。”沈言璟叹了口气:“若是好言相劝,一顿软刀子捅回来,却是不好办了。若是直接摆出身份强行命令,届时怨声载道,更不好办。近亦难,退亦难啊。”
陆千凉过去替他整理衣襟,沈言璟握住她的手,眸中荧光点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权谋之事,陆千凉并不在行,但若是有沈言璟在一旁提醒着,却也能想通一二。而今势态不容乐观,这么大个锅被甩在沈言璟的身上,自然是不好受的,成语不成,作为此次行军的执令者,他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守着,这庞帅不作幕僚,却是委屈他这份害人之心了。
抬眼,便见沈言璟温柔地望着她。她给沈言璟批大氅,沈言璟便乖乖的伸手容她给自己倒弄。他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虽说很多事情自己也能做,却也改不掉那种小事要假以人手的毛病。
若放在平时,这些却也用不着她来做,府上的侍女小厮便能将沈言璟打理的妥帖合衬,可很多的事情,虽说做出来的结果一样,做出来的人不一样,感觉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遇上了让自己喜欢的死心塌地的姑娘,第一反应是去追求,追求不成就下药,下不成药就上吊,而不是在青楼里随便换上一个女子,蒙上脸挂上心仪的姑娘的画像,嘴上唤着心仪姑娘的名字含混着过,那是不一样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了喜欢姑娘的身体,就想要再去得到她的心。
指尖轻轻擦过颈间的皮肤,替他整理着大氅的衣领,像是柔嫩的蝶轻柔的拂过皮肤,温软的很。就连沈言璟这样克制的人,也有一些食髓知味了。
怪不得那些高官纵使是府外养了再多的偏房小妾,大宅里还是需要有一个正妻的,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念着自己,不为荣华富贵也不为高官厚禄,想想就觉得幸福的很。人都言糟糠之妻不下堂,想来也是极有道理的。
陆千凉看着他那意义不明的笑意,就知晓了他心中定是起了旖旎的心思。没好气的将他抽出来的披风丢到他怀里,恼道:“你自己系吧。”
沈言璟向来不敢将她真的惹恼了,见她不高兴了便也不调侃她,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事你是怎么看的?咱们还能视线串个口供对个台词,免得到时候说两岔了去。”
这事,往轻了说也好办,往重了说倒也不好办。陆千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态了:“依我看,这事少不了庞帅的参与,你若是入邯郸城,不妨将他也带上,反正他担着保护你的责任,若是真出了事情也不敢叫你怎么着了。”
她就是这性子,不管做什么事都先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从不肯将这世界想的美好一些。不过这倒也好,免去了被人欺负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