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水!”陆千凉一唤身后之人,京水点头受命,高声吓道:“三军听令!清理落石,重拾粮草辙重!整队前行!”
“且慢!”那人道:“姑娘三言两语就想劫走我等即将到手的粮草,是否问过了我们的意思?诚然,粮草辙重固然重要,可官是官,匪是匪,官不问匪的苦,匪亦不问官的难。今年战争频发,农户收成本就少,能叫我们借来的粮食亦是不多。你的军队重要,难道我的寨子就不重要?你有兵士要养,难道我就没有兄弟要顾?朝廷搜刮民脂民膏的本事,我等山匪学不来,就只能委屈你们做一次冤大头了。全都搬走!”
陆千凉紧紧地抿起唇角。
最怕的就是这种油盐不进的,大道理讲了,可人家就是不听,好话赖话说了一遍,嘴唇子都磨薄了也没有人理会你,这可如何是好?
京水望向陆千凉,指望她拿主意。陆千凉手中花生一扬 ,正好打在几名涌上来的小兵脚前,冷笑道:“将对朝廷的气撒在了平民的身上,很了不起么?”
袖出来的花生不剩几颗,陆千凉捏着衣袖走上前去,突然手上用力,撕裂了一辆板车上装着米粮的袋子,抓了一把米在手中捻了捻:“我话说的很明白清楚,你若是缺粮,咱们可以有借有还,就算是不还,我分你一些养家糊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还没有个难过的时候。可你今日若是想将这批米粮全部运走,就是同我过不去,就是同整个离阳王朝过不去。”
“沙溢城一旦沦陷,百姓流离失所,不是我的错,不是在场这些将士的错,是你们的错!”她扬声大喝,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车辕上:“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呵呵,以偏概全,无稽之谈!我告诉你们!此番援助沙溢城的将士一旦兵败,就是你们这些窃国之人的错处!”
“米粮是民之根本,亦是军之根本。我十五万大军,还惧怕你们区区千百个山贼不成?今日谁敢再进一步,我便斩谁。就算是巨石截断山势,大军无法通行,我就算是一把火烧了这批粮草,也绝不与窃国之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米粮坠地,陆千凉横眉立眼,喝道:“京水!火把!”
西北山匪严重且多有勾结,缴不清理不尽,逼得急眼了便涌入城中大肆屠城。朝廷的正规军饶是人数众多,也不可能尽数清剿。山匪杀人肆无忌惮,一旦伤了民众,被埋怨的只会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