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俗半雅,若是被当初叫他文学的那些夫子看见了,不气歪了鼻子算陆千凉输的。
被这么一闹,气也消了不少,陆千凉抱起小黄,小心翼翼的拆它颈子上缠着的链子,这么绕来绕去足绕了三圈儿有余,足见小黄是一只被绒毛撑起来的假胖子。
那坠子并不大,剔透宛若水晶的玉质之中点点血红蔓延开来,与她腕上的镯子用料异曲同工。只是这坠子更考究一些,该雕花的地方雕的一丝不苟,瞧着样子,却像是名家之手。
在这穷乡僻壤,铁定是找不到这么好的雕刻师傅的,怕是这坠子乃是从京城带回来的。也难为了沈言璟瞒了她一路,当真沉不住气。
血玉带着些温暖的触感,不似腕上这一对,在古墓里藏了多年的,入手便偏冷。毕竟一番好心不能拂却。陆千凉将吊坠挂在颈上,贴肉藏在衣襟的最里面,拎起小黄来胡乱揉了揉:“好好地一只猫主子,倒是去做了信鸽的活计,真是猫界的耻辱啊。”
焦青染家的一对儿女颇喜欢小黄,边城没有这样的宠物,就算是有也没有生的这么漂亮的,更是喜欢的紧,爱不释手。
小黄却逆来顺受的很,只要不带有恶意的抚摸,它便都不会去躲闪,一来二去竟在小姐弟那儿扎了根儿。陆千凉到底不能跟两个孩子抢,也只好让给他们。
屋子里闷得很,她本就坐不住,而今在外头坐了一阵,更是冷的呵气成冰。屋顶上结了长长的冰锥,于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眼不畏光,盯着那冰锥看了一阵,突然觉得有趣,脚下一轻伸手将那冰锥掰了下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冰锥能凝成女子手腕的粗细,可见沙溢城冬日的寒冷。
不过是一块寻常的冰锥而已,握在手里便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刚想要丢,一抹红衣荡进院来,剑光一闪,岩廊上的冰锥被尽数削断,却一根也没落在地上。
高九歌红色披风大眼,撩着一块衣袍将自己削断的冰锥裹了裹,尽数丢到了陆千凉面前:“挺着肚子还上蹿下跳,你还真是有活力,你要这些冰锥做什么?没事闲的?”
毒舌帝高九歌上线。
陆千凉就知道,他这人一来了,肯定便是要怼人了。明明是应该降低存在感的杀手,却偏爱穿一身红袍子招摇过市,生怕谁不认识他似的。
陆千凉嘴角抽搐,在衣摆上擦了擦手,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猜对了,我真是没事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