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微微仰了头瞧她,眉眼处都带着欲言又止:“等日后西北平定了,本王得赶紧将那姓高的砍了,免得你日日念着。”
“你这强词夺理用的极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了。”陆千凉听他这酸溜溜的言辞,也不去安慰他,耸了耸肩道:“你同我们回沙溢城?”
“恩,将你送回去,免得你乱跑。”沈言璟道。
后来,二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的走在月影之下,一步一步走的不紧不慢。
沙溢城距离玉门关的路途不近,虽说打马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可而今雪厚路滑,这样走下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时近子时,沈言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策马慢悠悠的走。
陆千凉被马匹颠的直犯困,此时身后有了这么个倚仗,便从善如流的向后一倒,靠在了他怀里假寐。半梦半醒中,沈言璟同她说着话:“明儿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会几日不回来,对外宣称齐王沈言璟风寒,在沙溢城府衙修养。”
“去哪儿?”她含混着问。
沈言璟道:“匈奴那边出了些事情,朝廷也受到了外力控制,所有西北的军饷,甚至是本地驻兵的军需物资都拿不出。我得出去想想办法,不能在沙溢城里等死。”
能有能力和手段断掉整个西北地区的军需补给,小皇帝算一个,可是没有理由这么做。丞相及大司农算的上,可是这些文官最爱做的便是粉饰太平,一旦城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这等时候本应同仇敌忾,而不是因为个人私怨而将整个国家的安危置于下处。
常年生存在风云诡谲的京城之中,令沈言璟对于危险的嗅觉更加灵敏。那暗中之人,是要将整个西北逼做死城!
他的势力多分布与京都等水米丰饶的地方,虽说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却没想到,暗箭难防,明枪更难挡,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断去沈言璟的后路,岂是折手断脚能够比拟的?
陆千凉听着,心中也开始有了思量。沈言璟现在是明晃晃的靶子,站在沙溢城便是招箭的,而她便是靶子上显眼的红缨。想要顺利脱险,便必须舍小顾大,暂且分开。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千凉睁了睁眼:“注意安全,沙溢城我会想办法瞒住,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是小皇帝?这么多年来,你也是独断专权,只顾着内忧外患,却忽略了自家后院里已经长了刺的蔷薇?”
“再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能肯定。”沈言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