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蜷在他的臂弯里,闻言点了点头。
……
沙溢城内,昨夜新下的细雪足没过脚腕儿深。秦修文与萃雪各执着一把笤帚清扫着院子里的积雪,两张脸冻得红扑扑的,远远瞧上去倒是有几分相似。
陆千凉裹着狐裘坐在椅子上,看着焦家的姐弟二人堆雪人,指了指自己:“我也无聊的很,你们带我一个好不好?”
小姐弟俩一脸嫌弃的摇头:“齐王殿下说了,您在养胎呢,不能随便乱跑!”
陆千凉深刻的觉得,自己不仅被萃雪和蓝雨嫌弃了,又被这两个娃娃嫌弃了。
这个时候,京水不在,就只有蓝雨还能同她站在一个战线上了。萃雪一眼没看住自家主子,陆千凉回房勾搭上了蓝雨,主仆二人一起偷渡出府衙,乐呵呵的逛出去游玩了。
沙溢城内萧索的可怜,虽说邻近年节,却连个贴对联贴窗花的都没有。二人一陆走过去,蓝雨隔着衣袖搓了搓手臂,声音有些打哆嗦:“这街上怎么阴森森的。”
“你莫不是最近鬼故事听多了?”陆千凉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咱们偷偷跑出来,走一走便赶紧回去了,省得到时候萃雪又要同沈言璟告状说我的不是。”
不过蓝雨说的没错,今日却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并不是街道的萧索,而是一种对于危险的预知。
习武的人,总是对危险有一种近乎于野兽般的直觉。虽不知晓这直觉来自于何处,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极准的。这就像是两方对战,虽说不知对手的剑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方向,但跟着感觉走,总是会在长剑近身的前一刻截住对方的剑锋。
陆千凉驻了驻足,皱着眉头望了望微有些飘雪的长天,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一天,他与沈言璟,高九歌,琳琅等人正困在金陵城中,苦于无法入京。
或许是地势的原因,京城的落雪总是偏晚一些的,去年直至大年的前一晚,江山才落下第一场雪,掩盖住了滔天的罪恶。将那些丑陋的,肮脏的,被蛀空的面貌,尽数留在了那个雪夜。
这个时辰,沈言璟应当已经取得国书,缔结两国只好了吧。陆千凉看了看天色,太阳的辉光带着些许光晕,刺得人眼前阵阵发黑。失去了是视觉的瞬间,听觉便会变得异常的灵敏。
远方的山河,似是有杂乱的行军声阵阵传来,轰然撞击着玉门关的大门。
硝烟四起,守城的将士抵不住数十万大军的侵入,只能节节败退下去……陆千凉猝然转过头去,望着地面的白雪恢复视力,问道:“沈言璟出城多久了?”
蓝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两个多时辰了,齐王这一次取得了国书,便是整个离阳王朝的功臣了。只可惜咱们王爷已经升不了官儿了,要么……”
“糟了!”陆千凉急的一跺脚,拉起蓝雨头也不回的向沙溢城北城门狂奔而去:“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沈言璟现在不在军中,玉门关群龙无首,我们得加快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