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待反驳,抬眼便看见陆千城那“你再敢反驳我就要揍你了”的神情,只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一脸哀怨的上了马。
你是我哥!你是老大!我听你的还不行么!
出了竹舍,陆千城牵马而行,陆千凉垮着脸坐在马上嚼草叶。
老马识途,倒也不需要陆千城时时牵着。他便摘了一枚竹叶吹着简单的曲子,悠扬的调子飘了老远,涤荡心神。
陆千城不说话,陆千凉终还是憋不住了:“哥,你看现在这情况,我在你这儿是住不下去了,要么你让我走?”
陆千城答应的很干脆:“你走行,竹隐留下。”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
竹隐是她的闺女,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丢下自己的亲闺女自己去追求幸福人生。陆千城回头一望,见她郁郁寡欢的神情,劝道:“朝瑰不是小家子气的性子,这件事…… 你不用担忧她是怎么想的,我可以去劝。”
“你一个女人家,就算是照顾得好自己,一个人有怎么照顾的好孩子?你先住着,日后竹隐大一些,你想要搬走也不急。”陆千城叹气:“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本以为你重活一世擦亮了眼,这么一看,白扯。”
陆千凉翻白眼,身子向前一倾趴在了马背上,双臂抱住了马脖子:“哥,你就少骂我几次吧,我现在也难过的很呢。”
陆千城哼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打击道:“我倒是想!可怜了竹隐,本该生在大户人家过公主般的生活,却被你抱出来天涯海角的跑。女孩子要娇养,一个个都像你一样野猴子似的,怎么嫁的出去。”
陆千凉压着嗓子学着他的声音有样学样:“可怜了朝瑰,本就是紫禁城里的公主殿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最后还不是跟着你天涯海角吃糠咽菜?”
这死丫头,陆千城噎了一噎,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
说到底,陆千城还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定然放不开竹隐。只是每日对着朝瑰嫂子那幽怨的眼神,实在是对内心莫大考验,还是得想个法子跑出去才是。
一路走到镇上,恰赶上集市。
二人取了药,陆千城带着陆千凉选了几匹布带回去给朝瑰作衣裳,恰望到一旁的小摊上卖的绢绒簪花:“来瞧瞧可有喜欢的?以前我出远门,你总央着我带花,这回你自己来选吧。”
言罢,他又大方的接了一句:“我付账。”
陆千凉心想,就算是让我自己付账我也没有钱啊,不是你付难道明抢?
小摊上的花儿做工简陋,虽说颜色鲜艳,却少了些神韵。她扫过一眼,摇了摇头:“算了,我的首饰还够带,便不剥削嫂子给你的零花钱了。”
陆千城一默,她在京城住的惯了,带的首饰也是千奇百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拿到一朵新的簪花都要开心半日的傻丫头了。想想,便也作罢。
镇子里的集市不多,每逢初一十五才有一次,倒是显得越发的人声鼎沸。二人买一些需要的油盐酱醋,却闻远处人马声交杂,远远看去竟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