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微微蹙起眉头,想到了那个人:“宁王沈季平,他果真不会坐以待毙,”
陆千凉原本还想,沈季平定不是远派便会收回在朝中安插的人手,这一次沈言璟墙倒众人推,他断没有不推上一把的理由。
果不其然,旁人的手段只在于沈言璟的势力,以为瓦解了沈言璟的集团实力便能够彻底达到他。
可沈言璟是什么人?
成大事者,鲜少有软肋亦或是逆鳞。以沈言璟的个性,真正在乎的东西要么妥善收好,要么亲手毁掉,真正挂在明面上不惧人看的东西,那都是他并不在乎的。
说到底,也就只有他数年的对手,宁王沈季平在真正了解他的软肋。知晓打倒齐王集团并没有用,真正摧毁了沈言璟的内心才是真正的胜利。
而摧毁沈言璟内心的那把刀,便是她陆千凉。
“沈季平……沈季平!”陆千凉从未有哪一刻这样的怨恨过某一个人。
他害她家破人亡,茕茕孑立在这京城之中受尽苦难。他骗她真心伤她性命,一世不止。他害她夫不成夫加不成家,女儿刚刚出生便得不到父亲的疼爱。
他害她两世,这世间怎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陆千凉隐在袖下的手缓缓捏紧了拳头:“沈季平,我迟早会杀了他,迟早要杀了他!”
“王妃,您已经如愿了。您的愿望,王爷什么时候不为您达成过?”京水沉下头,语声之中带着苦涩:“去年尚在军营之时,王爷收到了宁王来信,约他在五月十三日折剑山庄旧址一决生死。王爷得到了高九歌的消息,便同我一起闯出了锦衣卫的押送,兵分两路而行。他去了折剑山庄,我来寻你送信。”
“不管您信或是不信,王爷真的不曾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京水敢对天起誓。就连我的名字,都是您小字的凉拆分开来。王爷情深,天地可鉴。”
躲在瀑布下的京水一双眼湿漉漉的,陆千凉看不真切,真正让他双眼湿润的是这山间的泉水,还是那咸涩的液体。
京水尽忠一世,从不说不该说的话,可今日却为了沈言璟一改其性。这一日他所说的话,怕是比他半年所说的话还要多。可他自己却不自知。
“王爷一月前为您倾尽了身体里的真气,而今恢复十只六七,这一次前往折剑山庄与宁王了结,乃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与他同归于尽的。京水这样说,可能激起王妃心中的一丝涟漪?”京水道。
“唰……”一截剑光斩破瀑布。陆千凉心里一惊,顾不得心中的惊涛骇浪,双脚一蹬石壁,躲开了那道呼啸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