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动手和自己亲自动手这是两个概念的东西,陆千凉一直都清楚,折剑山庄剑法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剑法,可真正以旁观者的眼光去看,才更觉得这赏心悦目来自于何处。
是力量与技巧的融合,是生死与救赎的摩擦。
用古人所说的那句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的。
这样惊艳的剑术,却又偏生是生杀之术,失之毫厘便足以谬以千里。
陆千凉手拄长剑望着场中,将二人的每一次出剑收剑牢牢地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言璟啊,不是堂兄说你,你瞧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沈季平声音一如往昔清越儒雅,却偏偏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从小到大,你我一起长大,却什么都在争,连我的女人你都要尝一尝才肯罢休。可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到头来,还不是伤心一场?”
陆千凉对沈季平在了解不过,他这个人惯会巧言令色,能把使得说成活的,能把活的说成死的。
一旦让沈言璟听信了他的话失了理智,那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要比心狠,向来不声不响的沈季平,可要比沈言璟更胜一筹啊。
陆千凉手心蒙上了一层细汗,忙出声提醒:“别听他说的话,他是要操纵你的心神。”
“若是你心中真的无所畏惧,那又何惧被我操纵心神?”沈季平含笑反驳。
肉眼可见的,沈言璟握剑的手微有颤抖,似乎抵抗不过沈季平抽剑撞击的力道,生生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季平得到了甜头,继续乘胜追击:“其实你一直都是那个求而不得的,所以才自欺欺人的人罢了。你以为先帝喜欢你么?他只是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想你一心一意的为他做事,扶植幼帝登基罢了。你瞧,你承了先帝巴掌大的一点儿恩典,便付出所有的心神,甚至将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送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蠢!真是蠢啊!”
“沈言璟!你别听他说话!”陆千凉急的大喊。
“先帝若是真的心中有你,便不会三番五次的想要杀你!”沈季平冷声哼笑:“你以为小皇帝是真的在意你?历代帝王皆疑心重,你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就算这一次幼帝放过你,下一次也会想办法将你拖下水,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以为陆千凉是真的喜欢你?她回到你身边,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杀死高九歌一事,想要你也尝一尝这种痛失所爱的感觉。从来没有人真正喜欢过你,你一直都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剑锋锋芒毕露,寒光一闪,一截雪亮的剑锋擦着手中长剑剑刃,刺入到沈言璟左肩。
喷薄而出的鲜血蜇人眼球。
沈言璟脚下一软,险些栽倒下去,以手中长剑堪堪一撑才站直了身子。
喷洒的鲜血亦是染红了陆千凉的眼睛,她飞扑过去扶住沈言璟险些栽倒下去的身子,手中铸铁件斜插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上,似是无声警告沈季平,你若是敢再进一步,我就敢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