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像个孩子,抱着那棱角分明的牌位不愿放开,就像是抱着他,就能够拥抱自己失去的那一段浮生。
“沈言璟,你就这么恨我,连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我为什么不肯相信你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拖个梦给我,就算是告知我你现在的近况都不行么?”
“你不要我了,你连你的女儿都不要了么?竹隐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天天都在盼着自己的父亲回家,都在盼着你回家,你为什么就不能回来看我们一眼,为什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水砸在衣袖上,砸在膝盖前的布料上,渐渐深入到布料下,化作大朵大朵的水花。
在无话可说。
陆千凉便只是哭,哭累了便倚靠着庭前的大树,微微眯着眼望着那明亮的月光,想着那个狠心的人。
半梦半醒之间,她的眼皮已经拉了老长。她看到一道纤长的男子身影远远的向自己走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这个失魂落魄的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衣裳,甚至分不清是现实和虚幻。可她却执拗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样的一个人。
他叫她安心。
“沈言璟,是你回来了么?”手中的酒坛子终于滑落,可那排位却还紧紧地攥在手里。
她喃喃有声,终于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向他伸出双臂像是一个讨抱的孩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无人应答。
抱住她的那人蹲下身来,用力掰开她手上攥着的牌位,双臂一抄将她拦腰抱起。
醉酒的姑娘双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像是一伸手,这个人便会在一次的消失一样。
原本已经休息了的各个房间,门口却早已经站满了人。
陆千城,朝瑰,京水,萃雪,蓝雨,竹隐,一个不少。
这并不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戏码,可他们却异口同声的不曾说话,放任那个姑娘沉醉一次。
高九歌搂着怀中的人,突然轻轻一笑,抱着陆千凉走向陆千城,将人交给了他:“我发现我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提亲不成,抢亲不成,而今沈言璟不在了没我依旧没有机会。”
怀中的姑娘轻飘飘的,似乎这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阵风便能吹走。
陆千城直视着他:“很多东西,是自己的,不用争取他也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就算是强抢豪夺,她的心也不会在你身上。语气戳破了脸皮说破了话,倒不如永远隐藏,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
高九歌闻言,并未说什么。
她将手上的牌位递给京水,一身张扬的红衣,宛若三途河畔盛开在这午夜的曼陀罗花,张扬而又放纵。
那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姑娘,自失了剑心,她便是他完成侵占欲的对象。可这种想要得到的欲望,渐渐不能抑制的转化成了爱慕。
高九歌想要抚一抚她凌乱的发丝,终还是抽回手,默默地站在一旁。
“你带她走吧,我高九歌再不济,也不至于趁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