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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百川倒是没骗她,一剂药下肚,大被蒙过头发了发汗,一场病竟真的好了起来。
侍女听她起身,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漱。陆千凉用绞的半干的帕子擦了一把脸,又被服侍着换上了无终国的衣裳。
窄袖的对襟长裙,与离阳王朝的广袖襦裙不同,倒是多了些爽利的意味。
陆千凉本就偏爱这类干净利落的短打,广袖的裙子确实是极富美感,也更显的优雅华丽,可行动起来限制动作,倒不如这利落的一身。
鹅黄色的长裙衬的肤色极白,侍女牵着她坐到梳妆镜前,替她绾发上妆,不由得赞叹道:“小姐生的真是美,黄裙子很挑人的,奴婢还没见过那个姑娘穿着黄裙子像小姐这样惊叹脱俗的人呢。”
陆千凉也算是行走多年,分得出这些侍人的话哪一句是奉承,哪一句是真心。
她笑了笑,也道:“贵国的医者也真是厉害,我昨日还病得昏昏沉沉,用了一剂药后今日便能起身了。”
“咦,小姐昨日不是没有用药么?”侍女惊讶的道了一句,深觉自己说的不妥,紧忙闭上了嘴。
陆千凉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望床头上的那只瓷碗。果不其然,汤匙和药汤都还摆放在远处,一看便知无人动过。
昨晚那汤匙触及唇瓣的感觉似乎还清晰的映在脑海之中,那人凉凉的唇,也不像是她臆想出来的。
侍女退出房间后,她摸了摸瓷碗的碗壁,又嗅了嗅那药味。
苦涩冲鼻的药味叫她不喜,那确实是一味医治风寒的药,用的也是通用的方子。
难不成,昨夜真的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陆千凉舔了舔唇瓣,并没有隔夜的苦涩。她摇头苦笑一声,将药汤倒进了脚下的痰盂旁,转身走出房间。
走了几步,却深觉有哪处不对。
她快步走走回床边,望了望黑乎乎的痰盂,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火折子擦亮照了照。盈盈的火光映亮的陶罐深褐色的内壁,浅浅的水渍中,她赫然发现一枚枣核。
昨夜那人喂她喝药,塞在她口中的蜜饯便是一枚未去核的蜜枣。
如此看来,昨夜确实有人来过。
最初的疑惑过后,陆千凉却腾的一下红了脸。她病了的时候便会及其幼稚难缠,若是没记错的话,她昨夜还将那人咬了一口。
怪不得气的那人差点儿揍她,陆千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忙掏出一块帕子抹了抹,将刚染上去的口脂都擦了个干净。
她推开窗子,果不其然看见了跟踪偷窥狂京水正倒吊在她的窗子前看风景。
陆千凉问道:“昨夜是谁来我的房间了?来了多久?”
京水一怔,旋即道:“昨夜没有人来你的房间,你呼噜声太大,我便去房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