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又想叹气了,她觉得自己今晚要牙疼了。
“好了。”老郎中站起身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琉璃镜,又用纱布将他腿上的伤处裹好:“伤口不要沾水,每天按时上药,好与不好全看造化。”
“多谢先生了。”陆千凉笑了笑,从钱袋子摸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不用找了。”
那老者见她出手阔绰,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下。京水此时已经扶着青砚起身,她无意间一扫,他的指掌间已是一片水光。
便见青砚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袖袋,没摸到什么,只好结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了诊台上:“付你的药钱。”
陆千凉觉得,青砚他这次似乎是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了。
三人寻了一家客栈,陆千凉阔气的摸出一块金子,拍在柜台上:“掌柜的,三间上房。”
掌柜的抬眼,却没看她。
青砚又一次没摸出银钱,将手上的翠玉板子放在了柜台上:“一间上房,抵你的房钱。”
无终国但凡有头有脸而的人物,哪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青砚公子,见是青砚公子手上戴过的扳指,连陆千凉付出来的房钱看都不看了,小心翼翼的将那扳指收起来张罗小二备房。
张罗好了青砚的东西,那老板才陪着笑望着柜台上的金子问道:“姑娘是要三间上房?”
陆千凉莫名其妙的来气,转身上楼丢下一句话:“两间!”
那个死青砚,一定是故意的!
这人真是……倔!
午饭自然是陆千凉自己吃的,青砚的房间清净的很,她蹲在门前听了听,那人平和的呼吸声传来,想是睡着了。
睡着了才是应该的,他收了那么多的罪,不累才怪。
陆千凉欢欢喜喜的回了房,此时躺下睡觉,证明青砚确实还是个正常人的。她开了窗子,问倒吊着的京水:“你说,青砚他同我怄气个什么劲儿啊,我们两个不过是合作关系,相互怀疑难道不对么?”
京水闻言,复问道:“你觉得我知道?”
陆千凉觉得,对牛弹琴都比对着京水说话有意思的多。
傍晚,小厮送了晚饭进青砚的房间,陆千凉蹲在栏杆一旁看着,指了指托盘上的饭菜对小厮道:“一样的给我也来一份。”
陆千凉下楼付账,又拍了两块金锞子,好说歹说才将青砚的扳指换了回来。
她一手攥着扳指,一手攥着玉佩,又是叹气:“这世间还有我这么和蔼可亲的老板么?管吃管喝不说,还要管着员工的身心健康与财产安全,我这是操的什么心。”
青砚伤着,今天是别打算出明城了。陆千凉将玉佩对着月光摇了摇,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