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抿着下唇,差点儿没能绷住唇角处泄露出来的笑意。她突然凑到了那人身边,将那果子递到了沈言璟的面前,还恶趣味的将自己咬过的豁口转了过去:“你尝尝,我怎么觉得还是很涩啊。”
“怎么可能?”沈言璟倒也同她演戏,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果子:“着实又酸又涩,要么别吃了?”
陆千凉大大方方的甩手:“罢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讨口水喝的机会都没有,就当是解渴了。
她继而大言不惭的凑过去,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沈言璟一挣不开,索性随着她,别过脸去望向山边景色时却浅浅的弯起了唇角。
一路上,陆千凉成功的脱掉了他的锡箔面具。
别院并不算大,同京城的齐王府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与沈言璟在离阳置办的数个私宅相比也有很大的差距,却独占了一个清幽风雅。
他向来是雅致之人,不只是他,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都有这穷讲究的毛病,做什么事都讲究一个花前月下。
院子里种满了夹竹桃,是她喜欢的花儿,此时已经长了等人高。
陆千凉蹲下身来,舀了水浇在夹竹桃的根部,指尖缓缓地勾勒过花盆上的花纹。
沈言璟进屋子里搬琢玉的桌案和刻刀,见她蹲在花盆前发带,走了过来:“在看什么?”
陆千凉如梦方醒,站起身来笑道:“这花儿养的颇好,我瞧着很喜欢,日后也要在折剑山庄养上几盆才是。”
“是么?”那张假脸笑了起来,伸手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不过人指尖大小的夹竹桃,转身走了开去:“我原本还以为这石头花能留的久一些,特意雕了一朵。若是……”
话未说完,后腰却已经被人抱住。
陆千凉得寸进尺的攀上他的手臂,将那朵小小的夹竹桃攥在手心里,硌的掌心发痛:“你明明就是雕给我的,你干嘛不承认啊!口嫌体正直!”
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浑话。
沈言璟也不同她吵,转身走回到了桌案旁坐定,开始研究陆千凉弄断的那枚镯子。
镯子保存的很好,断口处的玉破碎的不算很多若说想要拼好也不算困难。
他换了把刀,刚要动手,却先一步拍掉了一只伸到颊边,意图做什么不轨之事的爪子。
“别闹。”他淡淡开口。
陆千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再一次凑上去:“这么热的天了,就别带人皮面具了吧。”
沈言璟转了个身,陆千凉扑到另一面,二话不说伸手便撕他脸上的面具。
这一次,沈言璟却不是一味地躲了。他伸臂格住了陆千凉乱动的手,微微摇头:“千凉,不要摘,我怕吓到你。”
这一言,却叫陆千凉的心突然细密的疼了起来。
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落在心尖尖上最柔嫩的位置,诈的她生疼生疼。
那个少年不爱美,沈言璟也曾是少年风流,马蹄踏香的人。他又如何会一点儿都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