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又能怪谁呢?
“皇叔,竹隐闹脾气了?”朝瑰掩了房门走出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样大的动静,又是这么近的距离,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沈言璟轻声叹了口气:“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父亲,怎么都是有些隔阂的。”
“竹隐从小便敏感,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千凉还没回来,我先去看看她,莫要哭坏了身子。”朝瑰道。
沈言璟自知自己没法去劝,点点头:“去吧。”
饶是嘴上这么说,心里的那一关也很难过去。他本就因昔年旧事觉得愧对于竹隐,而今心里更不是滋味。
没有哪一个父亲愿意错过孩子成长的历程,沈言璟亦是如此。
房间里的哭声渐渐止住,朝瑰也不知同竹隐说了什么,竟将她给哄好了。
沈言璟摇头叹气,千凉倒是没对她说谎,竹隐确实是个懂事随和的好孩子,只是这懂事与随和并不是对她罢了。
她那色厉内荏的小模样,更像千凉一些。至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倒是像他。
沈言璟想到竹隐气鼓鼓的模样,心里的那一丝不悦倒也淡了下去。
不出两刻钟,一身爽利短打的陆千凉佩剑而归,见沈言璟坐在院中等着自己,颇为惊讶:“你怎么坐在这儿?”
“月色好,出来瞧一瞧。”沈言璟道。
“噫,看月亮用摆着这么一张臭脸么?”陆千凉将剑背在身后,捧着他的脸瞧了瞧:“怎么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去。”
若是往昔,沈言璟听到这话指不定要恼。可是这三年来的漂泊,早已经磨圆了他的性子,知道谁对自己是好意谁对自己是恶意,倒也不会为了这一句玩笑话去生气了。
他也乐得示弱:“还不是咱们宝贝女儿把我给赶出来了,哎,儿女都是债啊。”
“你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便见朝瑰错愕的站在门前,俯下身去拉小竹隐。可竹隐倔起来,像头小牛犊似的什么都不顾,冲上在一口咬在沈言璟的手腕上!
“你就是想让我娘亲不喜欢我,这样我娘亲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人了!你这个坏蛋!”竹隐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尖利的牙齿嵌进肉里,转眼便渗了血。沈言璟紧紧地皱着眉,似是忍痛。
在场几人谁都没想到会是如此,一时间朝瑰与陆千凉谁都没能回过神儿来,竟是呆呆的望着发脾气的竹隐,望了将父女两个拉开。
原本陆千城一众人没当是多大的事,还以为是小孩子闹别扭,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听见竹隐这一声喊,却是谁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