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水向来稳妥,他去追竹隐,二人也不担心。
陆千凉微微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对沈言璟道:“我哥哥出去找竹隐了,府上没有能做主的人,怎么办?”
折剑山庄内的事物一直都是陆千城做主,落阳春只负责授武,掌管的也多是江南千氏的生意。而今小胖子一家找上门,她一个人应付不了,这是打算搬他这个救兵了。
让一个最能闯祸的去收拾别人的烂摊子,这委实有些难为陆千凉了。
这些年来他不在离阳王朝,陆千凉委实成长了不少。
沈言璟犹记得她少年时候,也是热衷于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看谁不顺眼便打一顿。若是那人不长眼的来折剑山庄告状害她受了罚,那她定是要再打一顿的。
而今,当初最能惹事打架的姑娘,也知道拳头是不能解决问题了。
诸如变化,如何不让人感叹时光匆匆?
沈言璟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陆千凉刚刚坐着的位置,蓝雨给几人换了新茶,沈言璟只是随手放在一侧:“竹隐的事情,是我们教导无方,我们会负责任。”
“你会负责任,你又是谁?”小胖子的娘亲尖酸刻薄的逼问道。
沈言璟蹙眉:“竹隐是我女儿。”
“呦,有钱人家就是厉害,说话的功夫就可以给孩子找个新爹回来。”那妇人嘴脸丑恶,望着沈言璟沈言璟一脸的不屑:“仗着好看容貌倒插进大户的鸭子有什么资格说话?我们要钱,你拿钱出来这件事我们便既往不咎!”
沈言璟陡然眉头一皱,面色不悦。
他容貌生的好看他一直都知道,沈言璟从不厌恶自己生了一张俊美的脸,因为好的容貌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亲近。
在京城摄政的那些年,所有人记住的都是他果决的手腕与气势,他的威势甚至叫人遗忘了他那张俊美的脸。
甚至遗忘了,当年齐王殿下归京,也曾是十里长街桃花灼灼,马蹄留香三日不绝的盛景了。
而今他手上无权,右臂半废,就连一张俊美的脸也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伤疤。他所有的倚仗都已经不再……
就像是一株骄傲的花儿,失去了强而有力的仪仗,就连保护自己的尖刺都已经不再。
“你说什么呢你!”陆千凉刚要冲上去,却被沈言璟握住了手腕,一把拉了回来。
性子这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就算是装得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陆千凉的性子饶是柔和了不少,可那份野性和冲动是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难以真正的磨灭。
更何况,沈言璟其实觉得现在的陆千凉挺好的。
掌心中的手腕儿莹白如玉,皮肤细嫩宛若处子。这些年过的不如意,就算是一日也宛若过了一年。沈言璟险些忘了,陆千凉饶是三岁孩童的母亲,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他这具千凉身子,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罢了。
陆千凉饶是愤怒,却也不会不听他的话。她并未挣脱沈言璟的手,只是站下来,不解的望着他。
“坐下。”沈言璟松手,无所畏的端起杯子来饮了一口蓝雨端上来的茶。
他倒是平和,丝毫看不出不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