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此刻的沈言璟,他宁可自己只有数年的生命可活,宁可永远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不良与行,不能挥剑,也不愿陆千凉这般被她拖累着活着。
可就算是说,陆千凉又能够理解他么?
次日清晨,睁开眼时,陆千凉已经晨起去往后山。
多年不用上早朝,这样恣意的生活也养出了沈言璟的一身懒骨,而今想要他五更十分准时起床已是难了。
他洗漱一番后用了碗粥,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袍来到竹隐的房间里。
小小的孩子趴在床榻上,与一只全身毛色纯白如雪的小狐狸大眼儿瞪着小眼,尚未褪去婴儿肥的手指一下下的理顺着狐狸毛,认真的像是在对待在这世间最亲密的爱人。
沈言璟微微一扬唇,上前推开了窗户:“昨晚睡得好么?”
“小白可乖啦。”竹隐应了一句,似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同沈言璟说话,又别扭的回过头,抱着狐狸转向床榻里侧了。
这个别扭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别扭?
沈言璟靠着桌案勾了勾唇,转身走出了房间。
竹隐见沈言璟来瞧她一眼便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是做足了父慈子孝的戏码了,不愿再与她演这场戏了?也罢,反正她也不稀罕,她才不在乎沈言璟是谁呢!
反正她现在已经有小白了。
被沈言璟强行勒令留在小丫头身边的小白恹恹的趴在竹隐的膝盖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它还是喜欢沈言璟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气啊,至于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虽说也不错,可它还是最喜欢沈言璟啦。
过了不到一刻钟,沈言璟归来,带了一个盛了肉糜的小碟子。
小白看见自己的早饭来了,欢呼一声手脚并用的扑到沈言璟的臂弯儿里,打滚儿撒娇卖萌一条龙。
卖狐求女的沈言璟第无数次的将小家伙从自己的臂弯儿里拖出来,塞到竹隐的怀里,将盛着肉糜的碟子一并递给了小竹隐:“你要不要喂一喂他?”
竹隐自然开心,小白也不管端给自己肉糜的是谁,只管填饱肚子。
沈言璟深觉自己活得失败,自己要靠着一只狐狸来讨女儿的欢心,这不是失败这是什么?
若是叫那些京中官员知晓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呢。
暖烘烘的日光映近房间里,沈言璟取了陆千凉配好的软膏来,给竹隐身上的淤伤尽数揉了一遍:“能下床么?我带你到河边钓鱼。”
竹隐揉了揉手腕儿上交叠处的伤痕,心中犹有些挣扎。
她娘可是不让她到处乱跑的,若是再被她娘知道了,指不定要再吃一顿鞭子呢!
再者,沈言璟不是什么可信之人,她可不想再一次着了沈言璟的道儿!
思及此处,竹隐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