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剑山庄的弟子,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会有一次休沐。
这两天,弟子可以自由下山选购或是游玩儿,陆千凉并不会过问。
京城的消息迟迟不传回来,沈言璟的心便一天不会放下。很多事情,他虽然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却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会赌赢。
黄田玉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上有腾龙盘踞,上好的玉料与精致的刀工,让这块玉玺益发的传神。
若是有宫中近身伺候过皇帝的內侍看到了,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沈言璟雕出的这块玉玺,与当今圣上执掌的印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当今圣上手中的玉玺缺了一角,而沈言璟手中的这一枚,是完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的。
沈言璟单手托着那块玉玺,对着明媚的日光盖上了印泥,又印在了洒金宣纸上。殷红色的朱砂印鉴鲜红宛若溢血。
这曾经是他执掌着的东西,虽说不喜,他却也实实在在的执掌过这整个天下的生杀大权。
“爹爹!你快来,朝瑰舅母的小宝宝要生了!”小竹隐还没跑进院子,声音却已经先一步的传了进来。
陆千凉早就计算过了朝瑰与萃雪的预产期,就是这几日。沈言璟忙放好了玉玺,又将盒子严严实实的锁了起来,这才推开门走出去,将撞过来的竹隐抱了个满怀:“别着急,慢慢走。”
“快点快点!”竹隐二话不说,拖着他爹向陆千城所住的院子跑去。
家里有待产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十分小心。
陆千凉是医者,也会接生,可她到底不如专业的产婆手法高明,是以一早便寻了产婆住在山上,就等着朝瑰与萃雪的正日子了。
陆千城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陆千凉已经进了房间,房间里传来压抑着的呼痛声,可婴儿的啼哭声却迟迟没能传来。
“大少爷,您先别急,女人都是要经历这么一步的,谁也替不了。”萃雪挺着大肚子站在阆苑里,安慰着陆千城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大少,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沈言璟心中觉得好笑,却也不会真的去笑他,上前拍了拍陆千城的肩膀:“别着急了,千凉在里面,不会有事。”
陆千城点了点头。
朝瑰的身子自小便不好,沈言璟找了无数的太医给她调理,才渐渐好了起来。
只是女人生子所要亏损的气血还是太多,朝瑰生产要多费一些时间倒也无可厚非。
沈言璟突然想起了陆千凉生朝瑰的时候,那时的陆千凉如此决绝,硬是要摆脱沈言璟,过自己的海阔天空。
一想到那一日陆千凉的凶险,沈言璟仍然心有余悸。人都是这样,能安慰的了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
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活计,谁又能安慰的了谁呢?
错过的拜堂可以补回来,错过的月子却是补不回来了。竹隐建她爹爹望着房门出神,牵了牵他的袖子:“你也别着急啦,我娘亲最厉害了。”
沈言璟忆起的却是陆千凉抱着刚出生的竹隐毅然决然的走出齐王府的模样。
他也跟着应和了竹隐一声:“是啊,你娘亲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