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讶然,若这火芝不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东西,也值得沈言璟以性命为赌注去和小皇帝换?
她目瞪口呆,犹有不相信似的眼神:“沈言璟,你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沈言璟笑笑,拂袖端来桌上隔夜的凉茶喝了一口:“那火山是一处活火山,从火山口望下去都能看到滚滚涌动的岩浆,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冒险?”
“可是……”
“没什么可是,咱们这一株不是拿回来了么,再说那些有什么用?”沈言璟没收了她的刀,将陆千凉往外推:“快去后山吧,你要上课了。”
转头的功夫,便见小竹隐提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在浇灌火芝。
沈言璟刚送走了一桩瘟神,此刻却又来一个,真是防不胜防。
他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竹隐已经浇了足够的血,整株火芝都在隐隐发光似的。
沈言璟没好气的将小孩子抱在怀里,照着她的小屁股便是不留情的一巴掌:“小小年纪的,学什么大人逞能,你娘回来又要心疼了。”
竹隐将自己的手伸给沈言璟,让他给自己包一包:“才不会呢,我娘亲现在脑子里都是你,才不会心疼我呢。”
“说什么浑话!你是爹娘的心肝儿肉,我们两个不心疼你心疼谁啊。”沈言璟瞪了小孩儿一眼,心疼的吹着她手上的伤口:“疼吧,小小年纪就这么不懂爱惜自己,长大以后我和你娘就更管不了你了。”
竹隐盘膝坐在沈言璟的床上,伸着自己的小手让沈言璟给他撒药粉。
她笑眯眯的,还自己捧着小手吹了吹:“才不是呢,我娘亲说了,每个人都爱惜自己,除非他遇到了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竹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扬起小脑袋望向沈言璟:“如果今天需要火芝的是我或者我娘,你会不会用自己的血去浇灌火芝?”
沈言璟神情一滞,他不想欺骗竹隐,点了点头:“会。”
“那不就成了,你愿意为我做的,我也就愿意为你做,你对我七分的好,我就对你十分的好。”小竹隐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若是你对我只有三分的好,我就对你一点儿都不好。”
“小滑头。”沈言璟敲了敲小孩儿的额头,将她的小手裹成了一只白粽子:“走了,带你看你娘去。”
竹隐捧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可怜兮兮的跟在沈言璟的身后:“你要不要把我的手包的这么丑啊!”
“不会包好看的,将就一下吧。”沈言璟俯下身将小孩儿抱起:“等你娘晚上回来给你包,好不好。恩?”
竹隐撇着嘴:“那算了吧,若是让我娘亲看到了,铁定要骂我了。她都唠叨死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沿着山路缓缓走向后山。一人墨色长衫披着白狐裘,一个梳着双髻却穿着花夹袄。
从那以后,这世间的万般风月,都是至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