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带着竹隐,二人骑着良驹,不紧不慢的向山下走去。
身后窸窣的树叶摇动声一直不止,小竹隐倚在沈言璟的怀里,抓着沈言璟的两只袖子叹气:“哎,京水叔叔躲得好苦啊。”
沈言璟也装模作样的叹气:“哎,是啊,你京水叔叔若是武功差到跟踪都能被发现,早就被罚挨鞭子了。要是你娘亲跟踪被发现……”
竹隐来了兴致:“沈言璟!重振夫纲!我看好你哦!”
“小孩子懂什么是夫纲。”沈言璟哭笑不得,将那小脑袋按下去:“你娘亲若是跟踪却被人发现,只能说明你娘变蠢喽。”
沈言璟目光别有意味的瞟了一眼两侧的树丛,那窸窣声戛然而止。
跟在二人身后的京水一脸的委屈,明明不是他弄出的声响,他主子却要罚他挨鞭子。这是什么道理?
没天理了!
良驹不紧不慢的向山下踱步,沈言璟抱着竹隐向两侧的树丛问道:“京水啊,跟的累不累?”
京水受宠若惊的在二人身后现出身形:“主子,真的不是我。”
“不累啊,不累就跟着吧。”沈言璟下马,走到山间的小溪边儿掬水洗了一把脸:“春日的山间风景甚好,好不容易赶上一天休息,跟在马后看看景色也不失为一种雅致。”
陆千凉忍不住了,气冲冲的从树上跳下来,望着沈言璟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沈言璟,你就故意气我的吧!”
沈言璟缓缓一笑,那张脸明明平常的很,却在沈言璟这一笑之下添了不少的颜色:“我又没说你不能跟着,不放心光明正大的跟过来不就成了?”
陆千凉扫了扫裙角上沾着的叶子,闻言挑眉:“我这不是怕耽误了夫君大人您的艳遇,只好苦心孤诣,一路暗地里跟随了。”
“竹隐,你今早吃小笼灌汤包的时候,是不是弄洒了醋碟?”沈言璟妗着鼻子嗅了嗅:“我怎么嗅到周围有好大一股子的醋味啊。”
竹隐无情的补刀:“爹爹,那是你嗅错啦!醋味明明是我娘亲那里传来的,不要冤枉我!”
陆千凉咬牙切齿的听着这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演双簧,直接冲上去一只手拧住了沈言璟的耳朵,一只手拧住了小竹隐的耳朵:“好啊你们两个,都已经合起伙来算计我了。”
同甘共苦的父女二人一起被捏着耳朵,背地里却挤眉弄眼,看的陆千凉一阵来气。
沈言璟换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下山,任谁都发现不了,他便是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惊才绝艳的齐王沈言璟。可陆千凉就比较标志了,整个江南道,有几个人不认识她的?
江南富贾千氏的嫡出大小姐,现任千氏家主,掌管着千家在江南半数以上的生意。不止如此,还是折剑山庄庄主之妹,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陆千凉的这一行极为明确,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给沈言璟撑场子的。
三人一入县城,便有府衙的官员迎上来,对陆千凉连连行礼:“大小姐您可算是来了,京城的贵人都已经等了半日了,若不是下官拦着,这会儿早就上了狐岐山了。”
话毕,这才敷衍着对沈言璟一礼,继续对陆千凉喋喋不休。
沈言璟倒也不在意,将良驹丢给京水后,便径自牵着竹隐慢慢的走,看见好看的香包还给小闺女买了一个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