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沈言璟果真同陆千凉一起去后山授剑了。
不同于陆千凉的贴身短打,沈言璟依旧是一身华美的广袖黑袍,衣领袖口都绣着华贵的卷云纹,长而直的发由一根发带系在脑后,随风荡起时优雅俊美,不像是来授剑的,倒像是来喝下午茶的。
竹隐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站在演武场上的男子是她爹爹。
她一路跑过去,一个虎扑挂在沈言璟的大腿上:“你怎么来啦,我娘亲把你放出来了啊。”
沈言璟俯下身将竹隐抱起来,广袖划过腕间,伸手拍了怕她肉嘟嘟的小屁股:“你娘亲一个人教不过来,拉我过来帮她。”
竹隐惊讶的张大了嘴。
她娘亲是什么样的人?仔细沈言璟仔细的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琢玉刀割到了手指都要心心念念的念叨上好一阵,这一会儿怎么舍得让沈言璟来后山授剑了?
竹隐想了好一阵也没想清楚究竟是为什么,趴在沈言璟的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终于重振夫纲啦。”
沈言璟挤了挤眼睛:“你家一直是你爹爹当家做主。”
一干弟子见陆千凉来,早已经规矩的站成了两排,沈言璟将竹隐也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她:“快去,归队吧。”
竹隐笑嘻嘻的跑回去,端端正正的在队尾站直了。
折剑山庄的所有人都知晓,师傅陆千凉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君,整日待在前院儿的房间里不大出来见人。
听说,沈先生的身体不大好,受不得劳累,就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
不过这病秧子的模样,却是生的一等一的好看。
大户人家的女子招一个好看的上门女婿也没什么,陆千凉模样好,家世好,武功也好,招一个好看些的男子储在山上金屋藏娇,倒也没什么。
说到底,这世间的人都敬重有才能有本事的人,只是不大瞧得起沈言璟罢了。
再者,沈言璟的模样着实好看,凭着这张脸吃软饭也无可厚非。
可自从去年她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了一次后,诸弟子便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陆千凉是什么人,折剑山庄的剑术在整个江湖上都名列前茅,陆千凉亦是剑道中的执牛耳者。沈言璟能与她一战不落下风,还不值得在场众弟子的敬重么?
而今,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先生就这儿么突兀的出现在演武场,没和任何人打一个招呼,叫众人很是诧异。
沈先生是开看望妻子女儿的,还是前来教大家剑术的?
若是前者,沈先生平日里也会携书过来小坐,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后者,那也太惊悚了些。
陆千凉从木架上取了一柄木剑过来,在手上掂了掂,却将自己的抛了过去:“这木剑是实木的,有些沉。你先将就着用一用,晚上我砍一棵松木给你做一柄轻些的。”
木剑的重量再重,也重不过钢铁剑,左右不过两三斤而已。
沈先生若是连这一柄木剑都提不动,说是能与陆千凉一战,那实在是有些牵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