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式神的动作一顿,看着同伴的前车之鉴,攻击不由缓慢了两分,就在他们迟疑的这一瞬,一道水流忽然从天而降泼在了身上,那透明的水流仿佛带了硫酸的特性,浇在身上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响,没多久那三个式神就变成了软软的一团,“啪叽”一声挂在了冰冻的藤蔓上。
白龙一挥手,宛若利刃的强风吹过地面,随着“咔嚓咔嚓”的碎冰声,地上落满了一地的冰屑,经过阳光一照,俱都化作了水流融入地底。
白龙朝着沈同逃跑的方向追去。
客厅中。
杜若举着一口锅将小女孩拍到了墙上,洁白的墙面裂开了数道纹路,呈蛛网扩散。
小女孩的头软软的歪向一旁,脖子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精致漂亮宛若洋娃娃的小脸上红黑一片,有半边脸还凹了进去,露在外面的肌肤青黑一片,指甲尖利不像常人。
“我说怎么这么抗打,原来是个假人。”杜若一个箭步上前,用锅沿抵住了小女孩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五指微微曲起对着她的天灵盖做出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啊~”
小女孩目露痛苦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极具穿透力的音波震碎了周围的瓷瓶玻璃,“哗啦啦”的破碎声此起彼伏。
“贱人,放开我的甜甜!”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一道森冷的利芒带着无边的杀意朝着她的后脑刺了过来,杜若仿佛没看见似的,提着锅柄轻轻转了一圈,反手挡住了那道利刃,然后左手一握一扯,一道黑色的影子就这么被她生生的从木偶中拉了出来。
“啪嗒。”
木偶碎成了好几截散落在地上,黑色的鬼影不断的在空中挣扎想要摆脱桎梏,口里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啸。
“甜甜!”看到这幕的许天赐目疵欲裂,黑袍一甩,无数鬼影瞬间将那个纤细的身影包围,同时手中寒芒一闪,一把利剑出现在手中,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朝着握着甜甜魂魄的手腕斩去。
剑气破开了空气,呼啸而过,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两度,激起了一身的鸡皮。
杜若手腕一转,巴掌大的铁锅瞬间变大,将她严严实实的包在了里面,剑气撞上了锅底,发出一声响亮的清鸣,下一秒,一团红色的火焰在锅底炸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围在周围的重重鬼影,一个呼吸的功夫将它们烧成了飞灰。
“嗝。”
不知是不知错觉,许天赐仿佛听到了它吃饱后发出的饱嗝声。
一定是错觉,一团火焰怎么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又不是有了灵智的灵火!
“贱人,你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打独斗!”
许天赐来到铁锅前,举着剑噼哩叭啦的砍了一顿,声音倒是越来越响,就是连个剑痕都没在铁锅上留下。
“你他么的这到底是什么锅?”
费了老大的力气都没能见到一点成效的许天赐忍不住破口大骂,头脑一热扔出了一张爆破符。
“轰隆。”
气浪翻飞,周围的家具摆设瞬间被掀飞出去,撞在了墙上,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不成原样。
连屋顶都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白云飘过,晴空蔚蓝,一派好风光。
然而那口锅还是没事锅似的不动如山,一点伤害都没有。
许天赐:“.........”
许天赐心里有些发毛,他的眼珠一转,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铁锅动了,许天赐举着剑退后一步,眼神戒备,“你的甜甜我收下了,现在束手就擒的话还能留你一命,不然送你下地狱哦。”
杜若掂着手中重新变小的铁锅,另一只手上下抛着一颗黑色的丸子,上面隐有血光闪过。
“你--”许天赐盯着对方手里那颗分外眼熟的黑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的道,“她,怎么会,甜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杜若冲他浅浅一笑,语气真诚,“这事你不是经常做嘛,这么惊讶做什么。”
“还是说只能你将别人的魂魄炼成魂丸,就不许别人将你养的小鬼炼成魂丸?”杜若嗤笑了一声,将那个带着血色的丸子当着对方的面收进瓶子,装入口袋,这才继续讽刺,“这么双标可不好。”
许天赐:“.........”
许天赐气的胸口一阵绞痛,嘴唇阖动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噎的他呼吸急促,渐渐将一张苍白的脸憋出了几分红晕。
“你、找、死。”他恶狠狠的盯着她,目光阴骘宛若在看一个死人,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然后长剑反手一划,割破了自己的黑袍,厚重的袍子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瘦骨嶙峋没多少肉的干瘪身躯,白斩鸡都不如的躯体上,一道道黑色的诡异纹路仿若活了一般缓缓游动,阴冷又邪异。
最后组成了一个狰狞的兽头,像是某种地区的图腾,带着邪恶的气息。
忽然,那兽头睁开了一只眼睛,血色瞳孔,中间竖着一条黑线,阴森森的盯向了杜若,与此同时,许天赐的身上涌出了大量的黑气,那黑气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将他的躯体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朝着一个怪物的方向进化。
杜若提着锅,看着那团翻滚的黑雾中荡出的气息愈发危险阴森,当机立断的甩出了一朵红莲业火,然后运转灵力,持着变大的铁锅朝着黑雾拍了下去。
那黑雾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铁锅拍下去后居然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杜若越使劲,陷进去的速度越快,眼看着整个锅都要被黑雾吞了,杜若想也不想的直接弹出一道红莲业火,将锅烧热,然后倒入几滴油,另一只手使出一个泰山压顶将那些黑雾朝着锅内压去。
“刺啦啦。”
仿佛一大盆水倒进了油锅,油花四溅,水珠沸腾,这声音提醒了杜若,她赶紧从空间里取出一桶矿泉水倒进了锅里,然后一只手举着锅继续烧火,一只手从储物架中摸出一把铲子,这边拍一下,那边拍一下,将那些没装进铁锅的或者趁机溜出去的黑雾一点不漏的给拍了回去。
“咕噜噜。”
白色的热气从锅中冒了出来,黑色的浓雾在热水中翻滚挣扎,最后力道越来越小,再也翻不起浪花。
苦涩中带着几分腥臭的味道从锅中传了出来,杜若掂了掂锅,然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了盐、糖、料酒等调料入锅调味,腥臭渐去,苦涩的味道渐渐变成了浓香,浓稠的宛若臭水沟的黑水仿佛在高温中烧去杂质,一点点熬成了奶白色。
“什么味道这么香?”白龙扛着昏迷的沈同大步走了进来,一进屋就看见一口半人高的大锅立在那里,红莲业火在锅底熊熊燃烧,白色的蒸汽中异香扑鼻。
再看看四周,除了满地的狼藉和碎的不能再用的家具,并没有许天赐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白龙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到了那口大锅上,着重在它通体洁白的银色锅身上停了片刻,脸上的淡然出现了一丝裂缝,“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