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告诉你。”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刘晓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自己老实忠厚的丈夫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执迷不悟。
“我知道, 知道的很清楚。”
本来就被噩梦折磨的精神不振,在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的于强像是被人注入了一阵强心剂,睁着血丝遍布的眼睛,声音有力,“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回去吧。”
他撤回手,低着头,轻声道,“好好照顾儿子,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说完,他站起身,欲要离开。
“站住。”刘晓翠在后面喊住了他,音色透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了你就走不了了。”
于强没回头,强忍着喉咙里的酸涩,苦口婆心的劝道,“晓翠,为了儿子,为了你自己,别在问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刘晓翠不是没听出丈夫语气中的无奈和无助,但她没有办法,思考了三天,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更不想自己的儿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染上一层污点。
“警方已经找到了我,告诉了我当初打到我账户的20万并不是你们公司给的保险赔偿金,而是一个不清楚身份的人借着四通货运的名义白送了我一笔钱。”
于强身子颤了几下,但仍强忍着没回头。
“警方还告诉我,对方之所以给我这笔钱,是想封住你的口,将那桩罪恶深埋地下。”
“胡说八道!”
于强终于忍不了,回过神冲着她喊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们。”
“如果那不是真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刘晓翠不为所动,“你开车的时候从来不喝酒,除非在家,否则就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多有克制。”
“儿子因为交不上手术费而被迫出院的前一天,不抽烟的你连着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天看向我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告别的悲哀。”
“你开车撞死了人,儿子的手术费也有人给交上了。你入狱后,我的账户上也多出了一笔钱。”
“于强。”她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凄凉,“我不是傻子。”
有些事她只是不想,缩在壳子里自欺欺人,以为不去碰就不会有事,熟不知那些被捂住的地方慢慢生出了疮,后来生了脓,再变得腐烂。
若不能忍痛割掉,连带着她整个人都会坏掉。
“我们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求为社会做多少贡献,但至少要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这是儿子告诉我的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才让她彻底下了决心,鼓起勇气过来问一句真相。
于强瘫坐在座位上,双手捂着脸,像是无颜面对她,又像是无颜面对自己,一行热泪顺着指缝淌过,他紧紧的咬着牙。
“你走吧。”
他慢慢的吐出三个字,刘晓翠看着他,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落空,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复杂,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出去后帮我叫市局刑侦大队的商陆商警官过来。”
就在她失望的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于强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刘晓翠猛地看向了丈夫,惊讶的道,“你说什么?”
于强放下手,擦了擦眼泪,郑重的说,“你去帮我把商警官叫来。”
有些事,他不能告诉她。
但却可以告诉警方。
但愿这个时候的坦白能换来妻子和儿子的安稳。
至于他,哪怕沉沦地狱,也是罪有应得。
商陆很快就赶到了,同行的还有林知微。
“你有话对我说?”
看着神色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男人,商陆眼中并无多少同情,眼神仍旧平静,语气不疾不徐。
“对。”于强看着他们,“不过在说之前我想提一个要求。”
林知微皱了皱眉,神色不悦,“搞清楚,你现在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强:“我没想讨价还价,我只是想保证妻子和儿子的安危。”
“毕竟对方财大势粗,我们不过是蝼蚁,根本对抗不了那么大的庞然大物。”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