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看见眉来眼去的俩人,嘴巴一撅,像是吃了一颗柠檬,小脸都皱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踮起脚尖,飘到了两人身前,从上往下的俯视着他们,“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杜若捣了捣旁边的商陆,示意他来说。
“阮苏死了。”
商陆平铺直叙的道,避开了后面那个话题,“据我们所知,她是被一个女鬼给迷了心窍,从阳台上跳了下来。”
丁玲忽然瞪大了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震惊,“不会吧。”
她在空中飞了几圈,然后落在了地上,绕着商陆和杜若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小声的嘀咕,“怎么就死了呢。”
语气也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她虽然在心中让她死了无数遍,可是等对方真的死了,心里涌上的却不是快慰,而是一种难言是酸涩。
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杜若被她转的眼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顶替了你的成绩?”
这个问题让丁玲回到了正常状态,“就在死后不久的一次同学聚会上。”
丁玲回忆道,“阮苏和她的一个跟班不知道怎么的闹了别扭,然后那个跟班就口不择言的将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阮苏,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清高。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嘛。你平日的成绩根本达不到海市大学的录取线,而一直表现平稳的丁玲却意外落榜,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那个同学阴阳怪气的道,“我看你是顶替了丁玲的成绩吧。”
然后不等阮苏说话,她就接着道,“你可真恶心。”
“丁玲的死,你是元凶。”
说完也不管阮苏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直接转身走了。
当时丁玲就飘在她们上方,本来她没怎么相信那个女同学说的话。
毕竟现在高考这么严,想要作弊都难,尤其是替换成绩。
在她看来,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做了鬼,见的多了,丁玲才知道当时的想法有多可笑和单纯。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她眼中的公正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来,不过是一张可以轻易撕破的纸张。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而阮苏这次能考上海市大学确实惊掉了所有人的眼镜。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丁玲跟在了阮苏身后,看着她回到家跟自己的父亲在书房里确定,“爸,当年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吗?没留下什么首尾吧。”
阮父道:“当然,事关你的人生,我怎么可能不小心。”
“那就好。”
阮苏松了口气。
“怎么,有人怀疑你了?”
阮苏应了一声,反过来安慰父亲,“无妨,她又没有证据。”顿了顿,她轻声的道,“况且当事人已经死了,丁家也搬了家,只要您这边没问题,他们就是怀疑也影响不了什么。”
阮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着道,“说的对。”
“女儿啊,你就放心好了。”他一副慈父的样子,“这事绝对不会让人扒出来的。”
给她替换成绩的人已经调到了外省,另外一个牵扯的老师家中有老人病重急需用钱,为了他的老父亲,他也会紧紧的闭上嘴巴的。
父女俩相视一笑,皆将这件事放了下来。
然而两人没有看见的是,就在他们的头顶,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面目狰狞的盯着他们,一双眸子里落下了一颗颗血色的泪珠,干净的校服早就被鲜血浸透,隔着一层布料,隐约还能看见破碎的内脏。
丁玲当时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
可惜能力不够,灵魂穿过了他们的身体,除了让他们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调高了两度空调后,并没有任何效果。
慢慢的,丁玲也就不再执着,以鬼的姿态在这世上活了下来,每天晚上四处飘荡,去看她生前未曾见过的风景。
再后来,整个鬼更佛系了,偶尔见到阮苏的时候也能视而不见,在心里念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全到。”
“........”
听完了她的讲述后,杜若不由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真心地夸赞,“你的心真大。”
丁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过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对他们又造成不了伤害,不这么想,那岂不是要呕死自己。
能开心的活着,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看,阮苏的报应现在不是来了吗。
“我能知道是谁害死了阮苏吗?”丁玲双眼布灵布灵的闪着细光,搓着手凑近了商陆,就差将一张鬼脸怼在了脸上。
商陆脸色一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跟她拉开了距离,杜若见状挡在他身前,“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