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清浑身一震,也看过去,只见江中捞出一个竹篾编成的大笼子,足可装下一个人。
……不,里面还真有一个人,不过已经不动了。
他们往跟前走了些许,看清那是个瘦弱的姑娘,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全然没有了鼻息。
对于这个年轻生命的消亡,人们拍手称快:“伤风败俗,活该!死得好!”
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扑在泥沙里,往那里爬,哭得十分凄惨,可是周遭却有人拉住她,不让近前。
“这小娼1妇勾引我儿子,死有余辜!”一个妇人朝着尸体啐了一口。
老婆婆哭哑了嗓子:“明明是你儿子欺负我孙女,却反倒将我孙女浸猪笼,还有没有天理啊。”
妇人冷笑:“孳生娘娘验过,我儿子是清白之身,你孙女却是残花败柳!她可不止一个男人呢。”
老婆婆抓了一把泥沙扔过去,“你胡说!一定是孳生娘娘算错了!我孙女不是那样的人!”
这下,不用妇人开口,旁人都开始推搡老婆婆。“老婆子乱讲什么,是你孙女淫1贱,你居然污蔑孳生娘娘!当心死了下地狱!”
鹿时清最见不得老人受欺凌,赶紧过去劝和:“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叶子鸣和柳家兄弟跟在他身后,也是气得直皱眉。
妇人看向他们,一手叉腰:“你们是什么人?”
不远处就是被害女孩的尸身,没见过死人的鹿时清有些紧张,深呼吸两下,方才答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滥用私刑,草菅人命,这是不对的!”
“什么叫草菅人命?行为放荡的女人就该死!我们没错,孳生娘娘都不会怪我们!”人们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孳生娘娘就是百里坞的天。
鹿时清感到头疼,这些人似乎被洗脑了,根本没法讲道理。为今之计,还是得解决孳生娘娘这个根本问题。
如果能把孳生娘娘的庙毁掉就好了,鹿时清没有见到这个神灵带来的积极作用,反而一连两日都遇上她引发的命案。
忽然,他们听见树林方向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砸了孳生娘娘的神像!”
人们慌了,就像是被拆了祖坟似的,顾不上管老婆婆和猪笼里的女孩,赶紧往树林方向跑。“谁这么大胆!”“丧尽天良,决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