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月色正好。
沈宛心几乎是被周氏的贴身婢女金娇银娇架出皇宫的。
到了鄱阳王府马车停靠的地方,她突然不走了,拉着周氏祈求道:“母妃,我要见安王殿下,我要见安王!”
周氏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酸不已,转身抹了把眼泪,好一阵才转过去劝慰道:“心儿,事已至此你就接受现实,把安王忘了吧。安王他……”
瞧安王殿下今晚的表现,似乎是被君绮萝那个贱/人给迷住了,这样见新忘旧的男人,又怎堪为良配?!
沈宛心心中一痛,泪眼婆娑的道:“母妃,女儿知道,女儿如今失了清白,哪里还配得上他?女儿找他是有事情和他说。”
“有什么事情好和他说的?”沈锦城这会骑了马过来,阴沉着一张脸道:“还嫌今儿鄱阳王府的脸丢得不够吗?再说现在天色已晚,安王还没从宫中出来,你难道要等在这里?太后本就对你不满,到时候传进她的耳中,少不了一顿排头。”
今儿他死了娘,女儿好好的姻缘被毁了,他心里是郁卒不已。还有君绮萝那个死丫头,处处见不得他好,怎么不去死?!
“可是……”
沈宛心还想说什么,沈锦城对金娇银娇吼道:“还不扶小姐上车?是想挨板子吗?”
金娇银娇哪里还敢耽搁?赶忙把沈宛心架上马车,车夫立马赶着车走了。
周氏望着马车驶离,变成一个点,她才觑了沈锦城一眼,上了自己的马车。
……
慈安宫,大殿。
太后屏退一干宫人,在上首坐下,对低着头站在一旁的龙泽喝道:“孽畜,给哀家跪下!”
龙泽连反驳也没有便跪在地上。
对于这个母亲,他是打小就心存敬畏的。就算她现在年纪大了,脸上的笑容多了,看起来也慈和可亲的样子,他依旧是怕她得紧。
太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抬眼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说吧,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
龙泽嗫嚅着嘴思索着该怎么搪塞过去,见自己的母后脸色阴沉下来,赶忙道:“儿臣宴会喝多了酒,头有些晕乎乎的,便到德慧宫去躺了一会,儿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上了儿子的牀,还以为是宫女,便……”
“乓啷!”
太后一把将茶杯掼到龙泽的身边,茶水和着茶叶以及瓷片四溅飞舞,他后面的话生生被阻断,瑟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声色俱厉的喝道:“你当真以为哀家老了,不管事了,便是好随意糊弄的吗?哀家虽是老了,眼睛还好使,脑子也不糊涂!还不给哀家老实交待!”
龙泽哪里还敢再撒谎?忙道:“儿臣原本在德慧宫小憩,是太子妃和沈宛心找上儿臣,让儿臣……”
太后蹙眉接道:“让你轻薄君绮萝?”
龙泽点点头,然后将他威逼穗儿去把君绮萝骗到德慧宫前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乓!”太后一巴掌拍到桌上,怒不可遏的道:“罗欣儿,沈宛心……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联合起来蒙害皇亲国戚,简直是无法无天!那罗欣儿以为太子喜欢她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早就看出罗欣儿不是个安分的主,三年前也根本不同意太子娶她为妃,可是太子非她不娶,甚至联合左相罗铭远对她下药,毁了还与阿胤有婚约的她的清白。原本皇后更属意她自个儿的侄女、昌义王府的陈安儿为太子妃,哪知太子以死相逼,不得已才把太子正妃的位置给了罗欣儿。
她早就听闻罗欣儿对阿胤痴心一片,可是嫁给太子都三年了,她居然还对阿胤没死心,甚至看不得阿胤身边有女人,也太不把皇室的颜面当回事了!
哼,且不说她早已为人妻,就算她与太子和离,难道她以为阿胤放着黄/花大闺女不娶,去娶她这个被太子穿过的破鞋?!痴心妄想!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太后冷冷的道:“若不是她们见你看到君家那丫头眼都不带眨的,又怎么会找上你?哀家警告你,不可去动君家丫头,否则阿胤找你的麻烦,哀家可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龙泽听了这话,很是不屑的道:“他不过就是个臣子,还能翻浪不成?再说了,晋王叔死了,晋王府早就不比当年!而且瞧阿胤那样子,都活不过几年了,母后你怕她作甚?”那个病怏怏的样子,简直白瞎了一个大美人嘛!与其被他祸害了,还不如便宜自己呢!
啧啧,那水灵灵的样儿,简直是勾死人了!
“呵,当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太后被他气笑了,嗤道:“就算晋王府不如当年,它也是晋王府!连你皇兄都不敢明着与晋王府对上,你凭什么看不起晋王府?你别忘了晋王府手中持有的飞鹰骑,虽然三年前殒了五千人,剩下的五千依旧是不能忽视的存在!龙氏帝王如有所不为,飞鹰骑的拥有者可率军逼宫,拥立新主!今儿哀家可算是看出来了,龙胤宝贝君家丫头得紧,你若是把她怎么样,作为飞鹰骑现今拥有者,到时候他找上你皇兄,逼着处死你还不是他一句话?!”
龙泽撇撇嘴,不服的嘟囔道:“咱们趁他还没后代,弄死他不就得了,何必处处受他制约,受这个窝囊气?飞鹰骑没了传承人,还不得归属咱们皇族?”
“阿泽,这话你在母后这里说说便好了。再说这事有你皇兄了,你别去操那个闲心!”太后语重心长的道:“听母后的话,暂时别去招惹君绮萝,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等龙胤死了,母后替你作主,把她赐给你!”
龙泽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顺着太后的话道:“儿子听母后的便是了。”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头,想了想问道:“阿泽,按你刚刚的话,你是君绮萝将你弄晕的?”
龙泽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道:“当时屋子里只得儿子和她,想来错不了。”
“那丫头会医,想必是用了什么药将你们给迷晕了。如今看来,若不是君绮萝有功夫,便是龙胤在她身边放了人,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去找她的麻烦!”太后再三叮嘱道。
得到龙泽的肯定答复,太后又道:“至于那沈宛心,逍遥王府也不差她一间屋子一碗饭,你找个日子把她给迎回去吧,也别太拂了鄱阳王府的面子。”
“儿子省得了。”
“嗯,时间不早,你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母后你也早些歇息。”
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去,太后精光烁烁的眸子慢慢变得平和,望向殿外的某一个点,没了焦距,只是她的脑中却是思绪飞舞。
今儿这事,君绮萝跟龙胤可知道罗欣儿参与了进去?他们把沈宛心弄阿泽的牀上可有什么目的?如果他们知道了罗欣儿也参与其中,可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