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萝和龙胤便分道扬镳,一个去往云阳城,一个回京城。除了青衣和小七以及荣郢外,她将素衣卫都交给了龙胤,毕竟那边许多事需要处理。
两日后他们四人来到莱州的博城,博城乃是以前的霁月山庄如今的欢乐谷的省府,离欢乐谷也就半天的路程。因为天色已晚,便在博城找了家客栈留宿。
用了晚膳,君绮萝便独自去城中叶家的产业瞧了瞧,然后又去红楼问了粮草的事情,了解到已经在往汶城运去,便放下心来。
时间不早了,君绮萝便往回走。因为贪近,便穿过一个巷子去往落脚的客栈。哪知走到巷子的中央,却听到了旁边有两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娘,刚刚那个老家伙给了你有十两银子吧?啧啧,还真是大方呢!快把银子给我,我再去赌两把,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些日子输的都赢回来。”
君绮萝出于好奇,轻轻一纵便跃到院墙上,只见离院墙不远处的一个独进的小院里头,屋檐下一盏红灯笼正好将两个人的容貌照得清清楚楚——肖若水衣衫不整的堵在门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门框,她那儿子叶擎拉扯着她想要把她拉开。
纵然是灯光昏暗,君绮萝也清楚的瞧见,短短的一个月,肖若水脸上涂着廉价的脂粉,除了美貌依旧外,她的面皮已经松得不成样子,早就没了在霁月山庄时那举手投足就要吸引男人目光的风华。
“擎儿,娘亲求求你收手吧!”肖若水流着泪哀求道:“娘亲不怪你不养娘亲,也不怪你把娘亲逼上今天这条路,娘亲这辈子算是毁了,但是娘亲不想让你沉迷于赌博,你是娘亲的希望,娘亲每天从早到晚的接客,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将来……”
“将来?”叶擎便怒声打断她的话道:“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书也没念好,从小被你惯得只懂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沦落到告你卖来维持生活,我还有什么将来可言?也不瞧瞧你这半老徐娘,睡一个男人也就两三两银子,难道你还指望你能靠卖来给儿子一个好前程?”
“呜呜呜,擎儿,你这是嫌娘亲了吗?”肖若水泪流满面,“当初要不是你带个男人回来,逼着娘亲接客,娘亲又怎会……”
叶擎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反而诘问肖若水,“不接客你以为凭你绣个花花草草、补个旧衣裳,就能养活咱们俩人?好了,我不和你唧唧歪歪了。快把银子给我,指不定我今晚手气好,赢一大笔钱,你就不用接客了呢。”
“擎儿,那赌坊只有进没有出,你听过谁靠赌发财的?”肖若水苦口婆心的道:“好好的去和隔壁街的王老板学做木匠活,将来……”
叶擎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举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惊愕的道:“肖若水,你真是想得出来,居然让本少爷去学做木匠?你脑子没问题吧?”
肖若水对于自己儿子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有些无奈,但是如今她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已经好声好气的道:“木匠有什么不好?想当初你外祖他还做过泥瓦匠呢……”
“别给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叶擎彻底不耐烦了,一把将肖若水扯到院子里就进屋去了。
肖若水由于惯力摔在地上,手肘和膝盖被院子里的石板磨得脱了皮,疼得爬不起来,只等哀哀哭求道:“擎儿,不要啊,求你不要都拿去啊!明天还要交房租的啊。”
叶擎才不管她,不一会儿就高高兴兴的颠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出来了。
他从身边走过的时候,肖若水正要去拉他的裤腿,这时一个容貌丑陋老男人走了进来,“肖娘子,今儿还接客不?”
“接接接。”叶擎代肖若水回道,“李大爷你里面进,你慢慢玩随便玩,小爷今儿晚上不回来。娘,明儿的房租来了,好好招呼李大爷。”
看着叶擎扬长而去,肖若水陪着笑艰难的站起来,然后挽着丑男人的手朝房间走去。
君绮萝盯着那已然闭上的屋门半晌。她知道这大约就是这对母子这辈子的结局了,甚至可能会更惨!对于他们,她是半点同情心也没有。若非他们当初心肠歹毒,又怎会被赶出霁月山庄?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回到客栈,刚走到客房门口,青衣便焦急的迎上来,递了一张纸笺给她。
君绮萝借着走廊的烛火,展开一瞧,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思忖后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儿卯时就起来赶路,争取四天之内赶回京城!”
六天的路程四天到,他们男人倒没什么,就是主母……
青衣有些为君绮萝担忧。
“我没事的。”君绮萝道:“去睡吧。”
青衣不再多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君绮萝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纸笺,心里默道,乐箫,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龙澈下了早朝便急匆匆的回了他的寝殿德懿殿,进了自己的寝室便将门给从里面闩上了,连舒金全也没让跟。
径直走向大立柜,转开机关便到了地下石室。石室很宽敞,里面放了明珠照明,将室内的一切照得通明。只见里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石榻、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正是以前关修月大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