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纳兰溪和君绮萝龙胤三人特意换了一套装备,衣衫的料子很是普通,毕竟要符合一个落魄质子的身份,才能不被怀疑。也难怪花粱看不上眼。
纳兰溪嘴巴动了动,君绮萝以男儿的声音道:“公子,你那些破东西加起来还不如舅老爷头顶那一只玉冠值钱呢,你便应了舅老爷的吧,反正花丞相是你的亲外公,你就是跟他要上一座金山,只怕花丞相也会给你弄来的,又何以会在意那几身衣裳?”说着还痞笑着看向花粱道:“小的说得对吧,舅老爷?”
花粱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却还是笑着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极是。不过小兄弟,做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子,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呢?”
后面一句自然是对君绮萝说的,纳兰溪的神色当即就有一瞬间的不悦。而花子期则直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根本就不敢看龙胤和君绮萝了。虽然他们又换了一张脸,不过因为知道前情,是以凭身形,他知道那是君绮萝。那女人可是龙胤心头的宝,要是龙胤发火打人,那就前功尽弃了。
龙胤闻言的确是想上前一拳砸死花粱的。不过为了他们的百年大计,他忍了,心里却是想着等纳兰溪拿下南疆的皇位后,他定好好的收拾他一番。
不过龙胤的气场太足,饶是收敛了九分,依旧让花粱感到了一丝异样,不由得打量着龙胤。
君绮萝悄悄碰了碰龙胤的手,龙胤连忙低眉顺目的微微低着头。
花粱心想刚刚定是自己看错了,便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舅老爷说的是,小的记住了。”君绮萝弓着腰谄媚的说,样子当真像极了奴才。
“嗯。”花粱点点头道:“小溪,咱们走了。”
一行人出了挽歌湖的地界,花子期不愿回丞相府,便与君绮萝等人告辞了,花粱想留他,知道留不住,就没有开口。
花子期走了后,花粱便拉着纳兰溪上了马车,而君绮萝和龙胤这两个“奴才”,则在花粱的一个眼神下,坐在车夫的身边。美其名曰,他们花家等级森严,最是在意尊卑规矩,将来他们跟着纳兰溪,也不能没大没小的。
君绮萝倒没什么,可是某位王爷的脸都黑得堪比锅底了。
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这个位置呢!他从来没想到他龙胤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着的女人,居然真的跟个奴才似的,坐在马车外面哇!
哼,纳兰溪,这笔帐,爷是怎么也要和你算的!某位爷心里发狠的想。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径直往丞相府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口。
下了马车,花粱带着纳兰溪走在前面,君绮萝和龙胤走在他们身后一步外。
一辆奢华的马车正好经过丞相府外,车里的人正好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到花粱领着纳兰溪进了丞相府的大门。马车里的人视线停在纳兰溪的身上,顿时一惊。
那、那是……
马车没有停下,他伸手掀开帘子一角,看着纳兰溪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外,乍然回过神来,他连忙道:“打道回宫!”
纳兰溪几人在花粱的引领下,往丞相府的大厅而去。走了一半的路程,便看见花荣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在距离纳兰溪他们约莫一丈的地方,花荣等人停下了脚步,昏黄的老眼中闪着泪光,激动的看着纳兰溪,那神情和刚刚的花粱是一样一样的。
纳兰溪有些怕生的往花粱的身边缩了缩,似乎是被花荣威严的相貌给吓到了。
君绮萝和龙胤险些呛到,纵然纳兰溪不是那种喜欢表现的人,但却不会如这般畏畏缩缩的。看来为了报仇,他也是够拼的!
他这一举动,君绮萝和龙胤虽然觉得讶然,却是迷惑住了花荣等人。
花粱与自己的老爹交换了一下眼神,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将纳兰溪往身前一捞,花粱指着花荣道:“小溪,这是你外祖父,”又指着花荣身边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是你外祖母。小溪,快叫人啊。”
纳兰溪怯怯的看了花荣和那老妇人一眼,声如蚊蚋的叫道:“外祖父,外祖母。”
那老妇人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君绮萝再一次见识到花家人的冷漠,心里想着花子期还好是个例外。
倒是花荣老泪纵横的疾走几步,走到纳兰溪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外公的乖孙呢,你终于回来了,等得外公好苦啊……”
纳兰溪被花荣握着手,身体僵硬,又微微的颤抖着,君绮萝担心他克制不住,赶忙传音道:“纳兰溪,你可以的。”
纳兰溪身子一顿,一下子扑在花荣的身上哭了起来,真是好不凄惨,简直让周围的人也为之动容。
祖孙俩抱着哭了好一阵,才在花粱抹着泪的劝慰下停止了哭声。接着,他又为纳兰溪介绍了另外一些人,无外乎就是花家的子孙。
纳兰溪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
许是花荣叮嘱过,众人都对他这个突然回来的花家长女的儿子笑意融融,却让他感觉不到一点属于家人的暖意。
纳兰溪心中冷笑,也罢,这样动起手来才不会手软啦!
“好了,咱们回大厅坐着聊吧。”花荣说着,便牵着纳兰溪的手往大厅走去。
花粱连忙上前亲自扶着自己的老娘跟上,接着是花家的其他人,最后才是君绮萝和龙胤。
一行到了大厅,依次而坐,纳兰溪破例被花荣安排在了他的下首位置。
君绮萝和龙胤则是没有座位的,侍立在纳兰溪的身后,一冷一热。冷得面无表情,是龙胤;而热的那位,自然是君绮萝了。
此时她四下扫视着丞相府奢侈的装饰,眼中难掩贪婪的光芒,引得许多人都对她露出了鄙视的表情,犹不自知。
龙胤余光瞧着君绮萝的样子,无语又无奈。他晋王府的装饰和摆设虽然不及丞相府的招摇,但是论起价值,比起这丞相府不知道要奢侈多少倍,也没见她这样过!看来为了这次计划成功,他的女人也是蛮拼的。
“咳咳!”花梁不满的轻咳一声,然后又狠狠的瞪了君绮萝一眼。
龙胤配合的拉了拉君绮萝的衣袖,她似乎才反应过来,对花梁讨好的笑笑。
花粱倒是不以为意,越是贪婪的人就越容易收买,不是吗?!
“溪儿,你这次是怎么回来的?又何以会在这个时候回南疆呢?”花荣不愧是老狐狸,一问就揪住要点。的确现在两国交战这个点回来,很是敏感。
纳兰溪经过这一路的相处,似乎也熟络了起来,原本已经有些释然的神色,顿时染上一抹悲凉:“回外祖父的话,母后死去快十六年了,孙儿却从来不曾为她上过一炷香,想想都是孙儿不孝……”
这个理由,是他和君绮萝龙胤早就商议好的,为的便是讽一讽花家的人。果然,花家人听后,人人的神色都很不自然。
纳兰溪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的表情纳入眼底,心里快意,眸中依旧布满哀伤,接着道:“正好,孙儿看着溯京城越来越乱,龙澈不作为,搞得朝着官员对他离了心,然后不知为何正全国通缉六皇子龙肃离,接着又废了太子之位,孙儿便想着何不趁乱离开东陵?还好龙澈知道我手上没有任何势力,对我的看管很是松懈,于是便在我身后两位护卫的帮助下,藏身在粪桶里,出了溯京城……”
说到这里的时候,花家人的反应又如花粱一样,眼中氲满了嫌恶,似乎亲眼看着纳兰溪从粪桶里钻出来的一般。
纳兰溪并未看在眼里,更别谈放在心上,所以那些你根本不在意的人对你的看法,太微不足道了!“我快到堰南城的时候,才听到咱们南疆正出兵东陵,孙儿心里那个快意啊!东陵人困了我十九年,就要狠狠的打他们才好!”
花家人的神色莫不是闪了闪,心里都当纳兰溪是傻子呢。
从纳兰溪的表情和语言中,花荣根本看不出异样来,是以便让人安排好纳兰溪的住宿。
带他们走后,花荣问道:“可探到他可会功夫?”
花粱回道:“半点内力都没有。”
花荣点点头,“你下去吧,找个时间再试探一试,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儿子明白。”
“下去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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