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扣芫太妃例银的事,皇后推了内务府的总管出来,将他带到了芫太妃的寝宫,当着君绮萝和芫太妃的面打了个半死。按皇后的意思是要打死的,不过君绮萝以肚中怀有宝宝不宜杀生为由给揭过去了,只将他赶出皇宫。
另外,皇后还将十几年的银子给补上了,每月八十两,十几年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这个钱啦,自然是皇后或者太后自行掏腰包的。
让皇后和太后愤恨的是,这些事原本是秘密进行的,而君绮萝和芫太妃也答应不会说出去,结果还是传到了凤千重那里。
凤千重听了肝火旺盛,怒不可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的在和凤千阙维系着和谐友好的关系,这要是传到他的耳中,还不得跟他离了心了?
不过这事他自然不能把自己的老娘怎么样,却是把皇后给狠狠的训了一顿并禁了足,甚至将协理后宫的权利交给了皇后的对头云妃,把皇后气得个半死。
而同一时刻,宫外也传出了太后协同皇后买官卖职、打压宫妃、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除去对手……的流言,其中便有她们二人克扣老宫妃的月例却把无辜的内务府总管推出来替罪的事,真真假假,像是野草一样的在霍都城滋长,把二人气得个半死。
太后派人查下来,发现这些消息竟然是那个被赶出宫去的内务府总管流出去的,暗中派人去抓那总管回来泄愤,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满腔怒火无处发,还被自己的儿子给训了一顿,太后气得卧病在榻,看了好几拨太医才好了。
而这些事最后还是凤千重对霍都府尹下了死命令,才给压了下去。
让凤千重疑惑的是,凤昕已经死了,这些日子金楠正着手抓他的党羽,城中几乎人人自危,谁会不怕死的放出这些消息去?那个太监总管被打得半死,行动不便,又无依无靠,几乎连自理的能力都没了,他是怎么消失在霍都的?
几番思量,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他被人藏起来了。
但是这个人会是谁?是故意抹黑皇家还是有别的企图?难道是凤昕的余党?
纠结了两天也纠结不出是谁,索性便也不想了,只是下令金楠加大搜索力道,将那内务府总管给搜出来凌迟处死。胆敢造皇室的谣,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怎么也无人想到,那内务府总管此时真在翼王府养伤呢,而那些关于太后和皇后的“事迹”,正是他气不过皇后居然要处死他,在“救命恩人”君绮萝的“提点”下才传出去的,当然,能在短时间内传得人尽皆知,也少不了青衣带领的十名素衣卫的功劳。
不过皇后虽是被禁了足,但是昭和公主凤鸣却是每日里遵循凤千重的意思,不管君绮萝和芫太妃是不是欢迎她,每日里总会抽时间前去芫太妃的寝宫,风雨无阻。她一改娇蛮,收起对君绮萝的刺,时常还带些小玩意儿给君绮萝,那态度,就像是亲的妹妹对待姐姐一样,乖巧温顺。
她的心思,君绮萝太了解了,只是她跟个没事人似的,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排斥,她送来的东西,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经过十多天的休养,凤千重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里人参燕窝的养着,不但身体丰润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日下午,趁着天气好,凤千重一时来了兴致,竟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芫太妃的寝殿,当然是为了看君绮萝了。
因为他突然觉得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除了君绮萝,目前的西越没有人能干得出来,而他还查不出来的。至于她的目的嘛,他想,应该是为了给芫太妃出气。
所以嘛,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的。
到了芫太妃的寝殿,君绮萝和芫太妃依旧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吃吃点心喝喝茶,惬意极了。
“参见皇上。”
英姑最先看见凤千重进来,当即跪了下去,接着是宫里的小宫女也跟着跪了下去。
“起来吧。”
凤千重淡淡说了一句,扫了眼将头扭在一边看也不看他的乐笙和绿腰,嘴角抽了抽,也并未计较这事,毕竟君绮萝是嫁出去了的,还是那么一个尊贵的身份,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呢?只是她身边的丫头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有点吃味罢了。
而乐笙和绿腰心里还怨怪着太后和皇后在君绮萝的药上做手脚的事呢,连带的把凤千重也怪进去了,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
稳了稳心神,凤千重才把视线转向依旧躺在躺椅上的君绮萝和芫太妃。
“太妃。”出于晚辈对长辈的礼仪,凤千重先对芫太妃点了点头,问道:“太妃的身体可还好?”
“拖皇上的福,我很好。”芫太妃柔柔的笑着,“再加上这些日子,这些日子阿萝又是为我施针又是为我食补,就更加的好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的和蔼,只是说起君绮萝的时候难掩得意之色,让凤千重有些不舒服,唉,谁叫他没有想君绮萝那样医术高绝的儿孙呢?
“皇伯伯今儿居然舍得移步咱们这里,想来是身体大好了。”君绮萝看着眼里,拿起身边的葡萄喂了一粒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了几下才懒懒的道。
她不清楚那件事凤千重有没有参与,所以对他的感觉也不如一开始那般,甚至心里还对他有些排斥。不过要问后不后悔救他的话,她的回答是不会,因为她君绮萝从来不会对做过的事后悔!
凤千重没感觉到君绮萝语气中的疏离,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语气嗔怨,声音却是和蔼的,“你这丫头,朕不好就不能来了吗?”
“哈,当然能来了。”君绮萝在乐笙的扶持下,稍稍坐起来一些,背靠在软和的垫子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说祖母这宫殿,便是这皇宫的任何角落,乃至西越国都是皇伯伯的,又怎会来不得呢?”
“好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惜这天下虽大,我凤氏只占了两成多。”凤千重走到君绮萝二人跟前,英姑正好端了椅子过来,“皇上你请坐。”
另又有两名宫女端了矮几和茶过来,然后退至一边做隐形人,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
君绮萝挑眉,也不避忌这里有人,直言不讳的问道:“怎么,皇伯伯难道还有天下一统的野心不成?”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凤千重笑着坐了下来,指着君绮萝无奈的摇了摇头,“朕就算有野心,也得看你父王愿不愿意担这个担子啊,咱们西越,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可是非你父王莫属的。”
君绮萝眸色一闪,“这么说来,只要皇伯伯有那个野心,而我父王又恰巧愿意担这个担子,皇伯伯是希望打仗的吗?”
“在其位谋其政,要说朕没这个心思是不可能的,便是历代帝王,哪个不希望自己在位的时候将版图扩大几分?就算死了去地底下见列祖列宗也倍儿有面子不是?!”凤千重坦然道:“但是打仗还须得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人不和,也是徒劳。而且打起仗来劳民伤财,百姓遭殃,所以,朕还是安于一隅好了。”
君绮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置可否,只静静的聆听着他侃侃而谈。不过心中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坦然,另外他为百姓考虑的态度,也是值得其他君王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