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两只长指紧了紧,眸色微是生出晦涩的瞳光。
厉光灼目道:“玉汐小产,你只不过在上阳宫待了一夜,至于记到现在怪朕么!”
语速急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出他究竟在说什么,从何这样发泄?责备、愤慨的情绪满满皆是俱全。
玉汐是他最疼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他的母亲窦德妃更在他不过十多岁时被诬使用巫蛊之术诅咒武则天,遇害于嘉豫殿。
那段时间中,兄弟姐妹多人里,只有一个五六岁的玉汐时常跑他房间里给他安慰,拿她自己珍爱的小玩意逗他取乐,无疑给他昏暗的一段失母之痛的时光里添了灿烂的星光……
可玉汐小产,终生很难有孕,他身为她的皇兄,怎能不痛?
没等江珞雪反口的机会,李隆基娓娓随后一句话便像利剑一样击来。
“说到底玉汐在你宫中出的事,你怎能置身事外?”
两两都有亏欠,他又好到哪儿去呢?
殿里的气氛猛然一压冷,外头寒气逼人,殿里头最后仅剩的温暖,也在一瞬间暖气骤降,只有数不清的微妙喘息,温度降了十分的体温。
或许仅仅是这句话带来的刺激,也可能一直压制着的情绪凝然间被一把钥匙正式开启,释放自己聚积在心里的一切念头。
江珞雪陡然铁青着脸,眼睛微眯着,心头猛是颤动,喉中突地涌潮上来的愤懑。
直接一回嘴:“是她自己跑来才出了事,我怎么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对于玉汐公主小产的事,江珞雪多少心存愧疚,俗话说,我不杀伯乐,伯乐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