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2)

他先是告诉了吴梅霞自己已经送走女儿,然后便躲到房间里,迫不及待地联系起了赖大师。

他握着手机的姿态都有几分敬畏,想着要出多少钱才能让赖大师替他破解接下来要遇到的事情。

虽然吧,目前为止陈振海还没遇到赖大师说的那劳什子坏运气,可对方说的事情样样都准了,这坏运气肯定也迟早会来。

“喂,赖大师,我是陈振海,是这样的,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想请你出来好好地吃顿饭。”

……

l城绝非一座小城市,周边的县市更是多不胜数。

东城靠市郊的地方其实在若干年前,正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当年做大的一座供销社也正建在此。

市政府这几年在陆续拆迁改建,意识到老城区衰败的他们正计划着在老城区规划处两条街做文化园区,便也有意识地在促进这的发展。

不过东城靠市郊处由于人流量的衰减,房租也随之降低了许多,现在已经实现了部分产业的转型。

现在此处有整座城市最大的批发市场,尤其像是什么电动车、自行车,只要眼睛够尖一定能挑到最便宜又最好的。

而宁初夏,便是属于“识货”的那一个,她现在骑的这辆摩托车性价比很高,在二手市场上也能卖出高价,而且这牌子也是以质量好出名的,维修率极低。

戴着安全头盔的她紧紧地握着车把手,遇到红绿灯时脚便往下一放,稳当地把这辆车撑得丝毫不晃。

可如果因为纤细的她能够把这辆车撑起就觉得这车轻便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这两摩托车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放得满满,就连前面放脚的地方都放着一箱子东西,被宁初夏用脚护着,更别说她身后还坐着个半大的女孩了。

这一切都是练出来的,原身不算太有力气也不是真弱不禁风,但人的潜力确实是无限的,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已经能轻轻松松干完一天的活还不觉得太过疲惫。

“妈妈,累不累呀?”坐在后面的宁海星伸出手心疼地擦了擦母亲的额头,要不是之前被母亲教育过,她都恨不得跳下来减轻母亲的负担了。

“不累,今天我们这才出门呢,哪里会累呢?”宁初夏轻笑地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这孩子实在可人疼,每天想着法替她分担工作。

在接回来女儿后,宁初夏便在征询过宁海星的意见后带着她去把姓氏改了,这改姓的手续还挺简单,没过多久就大功告成,陈海星也就这么成为了宁海星。

“那妈妈辛苦了要和我说。”宁海星很是坚持,她努力吸着气,总觉得自己好像吸气的时候就会轻一些。

每当在这种时候,宁海星就格外羡慕气球。

要是她也是气球就好了,这样妈妈就能那根绳子把她绑着,她飘在天上,也不会让妈妈这么辛苦。

“好。”前面的灯从红灯转为了绿灯,宁初夏照常向女儿嘱咐了一句让她做好,便发动摩托继续往目的地去。

坐在后面的宁海星不松不紧的抱着妈妈,脸贴在妈妈的背上,笑容里是满满的满足。

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半个月前的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每天晚上睡觉前,宁海星都要睁开眼好几次,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

隔着衣服,宁海星便能格外清晰地感觉到妈妈的纤细,这要她不由地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好希望能把妈妈养胖,宁海星现在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多多给妈妈夹菜,直到妈妈说她吃不下了为止。

想到刚回家时看到的妈妈身上的伤痕,宁海星的心便更是抽疼,那一天妈妈带她进家门的时候,脸上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房子很小,厕所的空间不大,妈妈没有回避,直接在她面前换了衣服,陈海星犹然记得自己的惊讶,妈妈的身上有好多她熟悉的伤痕,这些伤痕她的身上也有,不过和妈妈身上的略有不同。

陈振海打人的时候专挑的会被衣服遮掩的地方,例如身上腿上,伤痕最多。

而他用惯了的工具,则是他特地买的最便宜的那种铁衣架,上面有着五颜六色的涂漆,可每回只要爸爸稍微一用力,原本撑开的衣架就会被捏紧。

这种衣架除了便宜以外其实没有太多的优点,虽然是金属材质,可纤细柔软的用料让它并不坚固,无论是太过粗暴的动作还是沉重的衣物都能让它很快变形,且用久了之后也会出现开裂崩坏的情况。

但它却在打人一道上有着一骑绝尘的好处,这样的衣架由于材质和小直径,打起人来很疼又不至于伤人,留在身上的伤痕也是一长条一长条的,可也许是因为没有锋利的地方,圆滑的表面不会造成流血事故,且打完了之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够大概复原回从前的模样。

这样的伤痕,其实消下去的速度也很快,半个月没有挨打的陈海星除了一些被重复打到的地方还略有痕迹外,其他的地方只是呈现出颜色不太一样的斑驳感。

而妈妈身上的伤痕则形状全然不同,有大有小,有的淤血已然弥散开来,有的上面甚至才是刚掉的疤痕。

当时宁海星便颤抖着手轻轻地摸到了妈妈的身上,已经不小的她虽然还不懂太多大道理可是也知道,这看起来不像是很久以前的伤痕。

而后,宁海星听妈妈讲了妈妈遇到的一切。

宁初夏犹豫过要不要向宁海星隐瞒一切,毕竟被打这件事已经是女儿心上的疤痕,可只要想到陈振海对女儿造的那些谣言,她就觉得还是必须得向女儿说明白,把孩子当小孩子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恐怕会适得其反,让孩子想七想八。

宁初夏当时的声音极轻松,她努力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略过那些可怕的细节描写,将她的遭遇展现在女儿面前。

宁海星被妈妈拥抱住,一开始的发抖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眼里全都是错愕。

宁初夏猜对了,虽然宁海星迫切地希望妈妈回来接她,也为被接走感到高兴,可她同时也接受了来自于陈振海的洗脑。

“你妈妈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不要你了。”

宁初夏并没有卖惨,也没有指责女儿,她说的一切再简单不过:“妈妈在努力赚钱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人,他和妈妈说愿意接纳海星和妈妈,我相信了他,不过他有点像你爸爸……妈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谁都帮不了我,只有我才能帮我自己,虽然还是没有赚到钱,可我还是来了,原谅妈妈的任性,妈妈替海星做了决定,我可以一点点地努力,虽然会吃苦,可我们在一起就好。”

宁海星抬头愣愣地看着妈妈,然后扑进妈妈的怀里掉起了眼泪,她这才知道,妈妈不是因为过得幸福不要她了,而是还不能过好,才会没来接她。

这是她阔别多年后在妈妈面前的第一次落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自于父亲的阴影笼罩她太久了,无数次噩梦惊醒时,耳畔边回转着都是父亲的声声严厉话语。

“都是我不好才对,如果不是我……”宁海星哽咽地将自己的心声吐出。

为什么妈妈会把她留下来呢?一定是妈妈觉得带走她也会很辛苦吧?

为什么爸爸会打她呢?一定是因为她很讨厌吧。

为什么妈妈不回来接她呢?一定是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不在需要她了吧?就像爸爸不想要她一样。

而着些恶言恶语还有父亲那狰狞扭曲的脸就像破碎的镜子般在脑海里被击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