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彦不敢想,也不能承受没有初一的生活,即便是她离开自己回到最初的原点,他都能接受,但她千万不能死去。
初一刚刚到家没几分钟,陆温彦就像一阵风一样的进来了。
一进门就开始四处翻找,额头上隐约还可以看见有汗滴。
初一不解,拦住他,“你在找什么?”
陆温彦没有回答她,直接忽视绕过她,继续着急的寻找着。
来不及解释,他必须尽快找到那枚炸弹,不然他们都会有危险。
初一见他不理自己,有些生气了,素手扯住他的衣服,问他,“你到底是在找什么?”
她的家就那么大,他也来过无数遍了,哪里是他不熟悉的,他又要找什么东西啊。
“皮特在你家中放了炸药,爆炸就在今天。”
闻言,初一无奈地笑,“我在这里进进出出都那么多天了,皮特根本就没有来过,要放一个炸弹过来根本就不可能。”
陆温彦低眉对上她的眸子,无奈道:“初一,你还真不要不相信,皮特现在有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他要对付的人是我,每每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痛多难过吗?”
那是一种想要杀人的愤怒,他恨不得捉住他千刀万剐。
初一点头,他的心情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是皮特根本就没有来过她的家,炸药是何时安置的,总不可能是一个星期前就放在了这里的吧。
陆温彦拧眉,额头非常痛,“初一,我现在真没时间跟你废话,请你让我先把东西给找了再说。”
初一仍旧不让,对上他的眸,逐渐多了一层迷雾,他知道那是什么,可此时此刻真没时间解释。
就在这时候,定时炸弹特有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的视线均落到了电视机下面。
不好,快要爆炸了,陆温彦立刻拉着初一往阳台上跑,并在炸弹爆炸的瞬间,两人直接从阳台往外跳。
对于初一家异常熟悉的陆温彦知道阳台下面是一个游泳池。
纷纷跌落在水池中的两人先后浮起来。
初一更是盯着爆炸的房屋不可思议,那枚炸弹的威力那么熟悉。
“这枚炸弹是我研究出来专门用于小范围作战的工具。它的威力不强,爆炸的直径仅仅只有四米,可是他的效果确实极为强烈的,能够让十米之内的人都受到伤害。”
记忆中的陆温彦脸庞青涩,拿着自己研究出来的武器,高傲的扬起脑袋,向大家介绍着这枚炸弹的威力。
只有拇指大小的东西不容易察觉,用法也多种多样,引爆也很简单,可根据情况任意调换。
她曾经看过陆温彦实验这枚炸弹,效果果真是有他说的那么好。
不大不小的蘑菇云绽放,浓浓的烟雾袭来,是那么那么熟悉。
陆温彦自己研究的东西,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惊诧于初一的表情。
那表情之中有着痛苦,有着惋惜,更有挣扎。
难道她是误会了什么?陆温彦大惊,捉住她的肩膀,“初一,这是皮特搞的鬼,他用我所发明的东西来对付我,你该不会以为这是我做的一场戏吧。”
初一淡然对上他的眸,“也不是不可能。”
她承认自己有时候很多疑,就是因为太重视他,太重视这份感情,所以才会格外的小心翼翼。
毕竟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去酒吧,更不是没有听说他和兄弟打的赌,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有自由,有喜怒哀乐,不能由着他们开玩笑。
也不是不可能,六个字,像一把刀扎在了陆温彦的胸口,他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因为他不知道初一是因为什么而生的气,和炸弹有关,却也不全是。
他无法猜测她在想什么,解释变得无力。
“陆温彦,你为什么就改不了自己的毛病呢?我知道你很有能力没错,可是你用在我身上有意思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样还不够吗?有必要再玩这些假意的英雄救美游戏吗?”初一看着他的眸,心痛难耐。
或许,本来就没有对错的,爱恨一念之差,有多少人得到幸福,又有多少人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含恨而终。
“不是,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明确的告诉我吗?”陆温彦心情也不好了,他这么辛苦的跑过来救她,结果居然被这样误会。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
初一摇头闭眼,“你连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都要别人提醒的话,那么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陆温彦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吗,找不到反驳和应答的话了。
撇开了眼,初一转身走到岸边。
如今房子都被炸了,她要重新找落脚的地方,这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打通通甩干净,初一扬长而去。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陆温彦心中不是滋味极了。
想都不想,他冲到初一面前,语气恳切,“初一,我如果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是在初一面前他就是这样,只要是她觉得他错的,好,只要她说出口,他会改。
初一淡笑摇头,“你已经不小了,早过了错误需要别人指正的年纪了,犯了错,自己反思。”
那副巨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是怎么看,怎么心痛。
陆温彦咬唇,姿态又放低了一些,“那你可不可以提醒我,我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初一仍旧摇头,“你若是连你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话,那么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自己总结的才是最有作用的,只有自己意识到了错误,才能改正。别人提醒的,未必会改。
陆温彦终究也是一个男人,姿态都放到了这么低,她还是不肯告诉他,不禁生气了。
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初一,你根本就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吧。”
闻言,初一笑了,“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我无所谓。”
陆温彦没有想到初一会这么回答,顿时觉得心痛不已,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唐菱信任老三那样,信任自己的男人呢。
还是,就如她说的那样,她对他从来就是无所谓,有也可,没有也无所谓。
陆温彦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觉得非常的冤枉和委屈,他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呢。
初一并不想多说什么,好整以暇望着他。
“初一,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你从来就没有看见过。”
良久,陆温彦这样说。
初一只是微笑,“那只能说明你付出得还不够。”
他明明有极高的天赋,却凡事只做一半。虽然他这样是比平常人都要好了,可是她仍觉得不够。
“初一,你究竟还想要我怎么做,把心掏出来放在你的面前你都不会说好,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办,我没有一次不是为你好,我更没有一次是把我自己的利益放在前面。这次也是,若不是我及时赶来,可能你已经被炸死了!”陆温彦终究是忍不住怒火,朝着她大声说道。
还要让他怎么做啊,他不认为自己做到最好,却也在尽自己所能,把能给她的都通通给她,她却还在误会他,同他争吵。
心,总会有累的时候,长时间的无私付出却一次次被误解,总会有不想再付出的理由。而他在一次又一次伤过以后,仍旧选择了坚持,可这样的坚持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某一天他就真的累了,不再坚持。
不想让生活留有遗憾,不想让未来充斥在一片烟云之中,他想象的湛蓝晴空,是他想给她的未来。只可惜,他现在也迷茫了。
初一盯着他,讽刺笑出声,“倘若觉得坚持不下去,大可以离开,没了你,我生活可以回归平静,没了你,我不用再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而觉得愧对你。”
说罢,初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言,陆温彦也无奈了,舔了微干的唇,他试图解释,却只看到她扬长而去的背影。
事后,初一在第一时间搬离了这里。
目睹人去楼空残缺的房屋,陆温彦眼神深沉。
这枚炸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他想不通,最后求助裴寒轩。
“这枚炸弹昨天早上放进去的,皮特配了初一家门的钥匙,趁着她去接你出院的时候,放进去的。”在捣鼓了一阵电脑以后,裴寒轩说。
表情凝重异常。
夏季,多雨的季节,晴空万里的天空很快就变得一片模糊,黑蒙蒙,异常压抑。
轰隆隆,雷声不断,为午后的天空添上令人瑟缩的恐惧。
雨,很快就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