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木婉音的通话，秦天瑞忽然变成了绅士，他微微向安娜折了一下腰身，非常有礼貌地道：“安娜小姐，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其实也是想查出刺杀凌总的元凶，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嗯，那就这样，我们走了，不打搅了。”

说完，秦天瑞真走了，那些他带来的警察也都跟着他快速离开。

办公室里一下子清净了下来，安娜却在之后的好几分钟里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中，就连神女集团的几个律师来了她才醒过神来。

“安娜秘书，你让我们来有什么事吗？”一个律师问道。

“没事，已经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安娜说道。

几个律师满头雾水地下去了。

安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起了电话机，拨通了神女村总部的电话……

神女村，神女集团总部，接电话的黎浩魂不守舍地站在办公桌边，足足十分钟都没有动弹一下。

“黎浩？黎浩？你没事吧？打起精神来，凌总肯定不希望神女集团……”安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但黎浩却仿佛没有听见。

忽然，凌霄一声悲嚎，撒腿冲出了办公室，他一边跑一边哭喊，“师父——师父——”

凌霄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神女集团总部传开了，随后又在神女村之中传开了。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颗扔进湖里的导弹，突然就掀起了滔天巨浪。神女集团的根基摇晃了，神女集团的员工的信心也被摧毁了。

凌霄是神女集团的创始人，他也是神女集团的灵魂，他死了，神女集团的灵魂也就死了。那些因为凌霄而过上好日子的村民，那些员工忍不住会想起他的这样那样的好，他们能不悲伤吗？

最最悲伤的却莫过于余晴美和何月娥。

接到安娜的电话之后，余晴美整个人都好像丢失了三魂六魄一样，慢吞吞地，木然地离开了车间办公室，一步步向前走。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她眼前这种状态，她的前面哪怕是一道悬崖，她也会一步步地走过去，直到坠落到黑暗的深渊。

“怎么可能……他……他……他怎么就走了呢？”晶莹的眼泪从余晴美的眼眶之中滑落，牵连不断，就像是一串串用悲伤凝炼成的珍珠。

她想起了与凌霄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山沟沟里，他给她治伤。弯弯的山路上，她往他的兜里悄悄地塞了两百块钱，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热情似火地夺走了他的初吻……

想到美好的地方，她会笑，然后又哭，就像是一个疯子。

与她的情况几乎一样，接到安娜的电话之后，何月娥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没法在神女集团职工医院里待下去了，她慢吞吞的走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可就是停不下脚步。

“霄子，你这傻瓜，你在我要死的时候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翠翠那孩子现在都还认为你就是她爸爸……你这傻瓜，我说过我不要那么多钱，可你给我的钱我十辈子都用不完……呜呜……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可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我原以为我终于一天能好好伺候你一回，可你……你却走了呀……”一边走，一边念叨，两行清泪止不住地从她的脸颊上流淌下来。

本来没有目的，但不知不觉余晴美和何月娥却走到了凌霄的家门口。

当初，这片山坡上只是一座残破不堪的草房，凌霄用他的双手将它变成了一座气派的庄园。悬壶庄园依旧矗立在山坡上，而它的主人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古诗恰是余晴美和何月娥的写照，她们的悲伤只有她们自己懂。

在门口相遇，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了起，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他怎么就走了啊？呜呜呜……”一句话没说完，余晴美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再也看不见他了……我爱他！”何月娥忽然大胆地说出了从来不敢说出来的话，“霄子，你听见了吗？我爱你！就算是在阴间，我也要做你的女人！”

余晴美顿时惊愣当场，半响之后她忽然又发疯似地笑了起来，“我也爱他，我也爱他……走，我们姐俩去他的房间喝个痛快，醉死也甘愿！”

两个女人又哭又笑，她们拿了一整箱的红酒来到凌霄的房间里，你一杯我一杯，没天没地地喝了起来。

醉死？她们一点都不介意，或许，她们本身就是冲着那个目的去的。

“月娥姐，我、我、我跟你说个秘密，我、我其实想跟霄子睡觉……咯咯……”

“晴美，我也想啊、可是、可是他都不碰我……你说，难道我不漂亮吗？你看看我，你好生看看我、我漂亮吗？”

“漂亮……咯咯，我都想和你睡觉……”余晴美忽然凑了过来，一口吻住了何月娥的丰满的嘴唇。

如果凌霄泉下有知，他一定会被余晴美和何月娥正在做的事情气昏死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