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坐着吐。
连对着马桶吐都有这么高档的要求,杜彧无可奈何地向厕所递进一个矮脚凳。
“你明天自己清理啊,”杜彧坐上沙发,“送你回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果然那头不过多久又响起了声音,杜彧漠然地转移视线,扭头打量起客厅。
黑白的简约色调,单调又沉闷。
偌大的客厅就中间摆了一张茶几,两面环了沙发。没有电视,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投影仪。
简而言之,毫无生活气息。
杜彧身体前倾,两只胳膊撑在腿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的两根手指轮番敲击着桌面。
旁边的门开了,陆寅柯倚着墙面慢悠悠荡出来。他才洗过脸,水珠顺着脖颈流到衣领上,晕开一片深痕。
杜彧抬眼不动声色地瞅他:“这你家?”
陆寅柯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他其实是在问自己家里的人。
“租的,”他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口齿也清晰了不少,“跟我爸租的。”
“那不就是你的。”杜彧尾音轻轻向下落,是个肯定句。
“不对,”陆寅柯倔强地摇头,“这是我爸的,我从他那儿租的,每个月要付他租金。”
从没听说过父母有偿把房子给自己孩子用的,杜彧合上嘴,他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陆寅柯的头又开始往下坠,一点一点的,“今晚先睡这儿吧,有客房。”
“我先睡了,你自便。”
他扶着墙颤巍巍站身,声音越飘越远,最终跟着人影一起消失在了转角。只留下杜彧孤身一人,爱咋地咋地的模样。
又回到原点,杜彧望着他拐过去的侧影,停下的手指又开始反复敲起桌子。
住,还是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