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柯耸耸肩尊重了他的决定。
“那你怕了就抓住我。”他说。
杜彧不回他的话只是侧耳倾听起什么,那是高跟鞋砸在地面上特有的声音,两声有着微妙差异的叩地声来回交错着,在封闭的空间里产生层层叠叠的回音。
陆寅柯当然也听见了,于是两人向着声源摸索前进,期间杜彧一直紧张地扭动着脖子不停回头向后看,仿佛只要片刻疏忽就会有什么出现在他身后。
中间两人还走过了一架会自行弹奏的钢琴,从夹缝中突然探出头伸出手的带着呐喊面具的老巫,直到终于看见一条老旧的木梯盘旋向上,木制扶手像是被油泼过一般润泽。
杜彧试探着踩了上去,木梯咯吱作响。
这似乎是一声警告,告诫着二楼所有的生物:客人来了。
咚咚的敲击又开始萦绕,还有发条被拧动的嘎达声,八音盒水晶般空灵却又间断的音节一个个弹跳了出来,像是鬼魅的死亡之音。
杜彧走在里面,陆寅柯走在外面,两人并肩爬上了楼梯。
又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但两人更加小心谨慎地前行着,他们总有预感这次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出乎意料,他们竟然顺畅地走到底,但眼前却出现了两条岔路,黑色的迷雾不祥地笼罩着一切。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杜彧扯了扯陆寅柯的衣角。
“什么?”陆寅柯本是想看杜彧,但他把头转向左侧后却眯起了眼,他有轻微的近视。
“刚才一直在楼上敲着的声音是什……”
杜彧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寅柯抓起手向右跑去,他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只见一个丧尸般的人正拖着一只巨大的铁锤一摇一摆地从通道的尽头走来。
他戴着橙黄色手套,穿着橙黄色背带裤,头是青灰色的,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全部像黑洞一样深陷了进去。他像是个瘸子,走路重心一直右偏着,右腿每跨出一步,左腿都要夸张地抬起,向外撇出再落下。他深一脚浅一脚却极快速地向前移动着,很快就要追上他们。
杜彧三魂七魄被吓去一半,身体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