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月牙色的好看……”
“小姐,我觉得还是这大红的好看,红色大好啊,又喜庆……”
吴知脑中乱得很,他心中直道苏玉不够意思,认识桃雪儿这样的美人竟然藏着不说,也不帮他引荐引荐,白白错失了良机,这一次若不是他够机灵,哪有机会跟桃雪儿说上话呢。
还有,那衣裳真是绝了,大腿也露了出来,还开了个叉,那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勾人得很。
吴知一阵口干舌臊。
再说里屋,桃雪儿还是挑中了那件月牙色的祺袍,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早多制一些,嫩黄色,桃红色全绣出来,那不是随她挑吗。
挑好衣裳,桃雪儿正想休息片刻,苏玉看着她的脸说道:“你这脸上的妆有些浓,与这衣裳不太配。”
桃雪儿跟如意齐齐的看着苏玉。
如意小心的问了一句:“要不,你试试?”她还记着之前苏玉说过会画妆的事。
苏玉微笑着看着桃雪儿,桃雪儿慢慢的点了点头,她走到梳妆台坐下,如意去打了热水,将她的脸擦干净了。
苏玉倒不急着帮她画妆,反尔说道:“你用的拿出来我瞧瞧。”她想看看有哪肯胭指水粉,都是些什么颜色,什么效果。
如意一一拿了出来,去外面拿牌子的丫环进来了:“小姐,挑到号了,是五号,妈妈又送了一批衣裳过来……”
丫环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她看到了吴知,这里怎么会有外男?
如意走了过去,将东西收下,又将门关上了,她说道:“那是送衣裳过来的,有什么好瞧的,你,就是你,既然送好了衣裳,赶紧走。”
丫环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屋里有外男,对小姐的名声不好,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吴知被硬生生的赶了出去。
他也没与如意争,只觉得自个倒霉。
没曾想,如意在关门前又说了一句:“去楼下坐着吧。”
吴知撑着门,小声道:“我没银子,他们会将我赶出去的。”
如意扔来一套奴仆的衣裳,说道:“换上这个就成了,到时候去墙边站着,他们不会赶你。”
吴知抱着衣裳喜滋滋的走了,这下能免费瞧了,可省下不少银子,多亏了那苏的兄弟!
苏玉给桃雪儿描着眉,桃雪儿眼睛大,描细细的柳眉并不适合她,苏玉重新给她画了一个眉。眉,眼睛,鼻子,一个一个的来,还有脸形也要用粉修饰一番,月牙色的祺袍便要配清素淡雅的妆,正红色的祺袍在配浓妆,大红唇也是要的,一共有三轮,正好三件衣裳。
只是,这祺袍两件都是短袖的,瞧着有些冷,苏玉问:“你有皮子吗?”
如意问:“要那个做什么?”
苏玉道:“配这个穿。”
如意睁大了眼睛:“还能这样穿?”
苏玉笑:“怎么不能,这样配才好看呢,衣裳怎么配还不是人说了算,本就没定规矩,看自个怎么弄。”
如意让那丫鬟守着,自己出去寻老鸨要皮子去了。
苏玉认真的为桃雪儿上妆,过了好一会,如意回来了,抱了一堆的皮子,白色,黑色,灰的,红色,花的,全部都有,老鸨为了这事,可是费尽心思了。
至于老鸨为什么不守着桃雪儿,老鸨在外面张罗呢,要不然,那些个公子哥还不都闯了进来,还有那些存了坏心思的,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呢,没有老鸨在外面看着,桃雪儿也不能这么轻松。
过了许久,苏玉终于弄完了,她还提了一句:“若是穿那件红色的,记得配个红唇,月牙色跟浅青色就不用换妆了,还有,这两个浅色的祺袍记得配个艳色的压一压,那个红色的祺袍就配个浅色的,这样才相宜。”
桃雪儿将这事记下了。
苏玉左右看了看,又说道:“我家中还有病人,我得赶着回去呢,现在没我的事了,那我就走了。”
桃雪儿听着这话,也不好拦她,她给如意使了一个眼色,如意转身,去后面抱了几件皮子出来,她递给苏玉:“这些都是几年前的,小姐也不会穿了,就送给你吧。”
苏玉哪里肯收。
桃雪儿咬着唇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些不过是个心意,你是不是嫌这皮子脏,不愿意要?”
苏玉哑然,只好将东西收下了,脏?有什么脏的,大家都是凭本事挣钱。
她抱着皮子从后门走了,走到下面,想起吴知,又折回去想叫吴知一起走,可吴知怎么会走,怎么肯走呢,这机会可虽好不容易得来的,哪能这样错过!
苏玉见他这样,便自个走了。
她走后,如意悄悄的在桃雪儿的耳边说道:“已经将银子藏到那件灰色皮子的夹层了。”
——
桃雪儿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前面的四个姑娘将自个的本事全使了出来,桃雪儿排在最后一个,倒有些吃亏了,前面的曲也听了,舞也看了,画也瞧了,还有什么本事好使的呢?
桃雪儿穿着月牙色的祺袍,披了一件黑色的皮子,黑白相间,出挑得很,她一出场便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她走出来的时候,那开了叉的布一遮一掩,那双美腿若隐若现,坐在前面的几个,眼睛都冒了绿光,跟狼似的。
等桃雪儿把皮子滑了下来,酒楼中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吴知跟那些人没什么不同,尽管看过一遍,可此时再瞧,还是一样惊艳,正看得精彩,旁边一个人摇了摇他。
吴知的眼睛盯着台上,根本没理,那人又拍了一下,吴知不耐烦道:“什么事?”他依旧没回头。
“兄台,你鼻子流血了,哗哗的,不要紧吧?”
吴知一摸鼻子,伸手一看,果然手掌上全沾了血,大约是喝了回人参汤,补过了,没事。
他擦了两下,再没擦出血来,便若无其事的看向台上。
他并不知,坐在下面的,有一半都流了鼻血,都捂着鼻子,眼睛却盯在台上,舍不得移开。
桃雪儿坐在琴边,开始弹琴,《青花瓷》的调子响了起来,桃雪儿闭上眼,轻轻的唱了起来,底下的人安静的听着,尤其是听到那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时候,底下狼血沸腾,他们恨不得冲上台,握着桃雪儿的手道:“我来了!”
一个都巴巴的看着她,恨不得让她多瞧两眼。
桃雪儿毫无悬念的得了魁首,名声大噪,她的衣裳,她的曲子被人津津乐道,一下子就传开了,祺袍也时兴了起来,不过,那日去的多是男子,女子倒是少数,并不知那祺袍是个什么东西,男人哪里说得清楚呢?
妓馆的人都在打听那衣裳的做法,平头百姓想也不曾想,不管是衣裳还是皮子都不与他们相干,至于那富贵人家,不管是主母还是千金小姐,听到说那衣裳时兴好看,只是听听就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再好看,能有那皇帝妃子的衣裳好看?
那种地方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可说的!正经人家的人都不会去那种地方!
——
吴知回去的时候是捂着鼻子的,他觉得,他要跟苏玉好好的谈一谈,他身子好着呢,下次高平吃不完的参汤,就算留在锅底他也不会再吃一口了,瞧瞧,这鼻血跟不要钱似的流下来,都是参汤惹出来的!
苏玉看他那样,无语的很,至于吗,不过是看了场比赛,就流鼻血流成这样。她心中默默的想,要是让你看到‘比基尼’那种,那不是要流血而亡。
不过,吴知这辈子是没机会看了。
吴知进去瞧了,茶馆里进去瞧的就他一人,他可得意了,倒是狠狠的炫耀了几回。
那些皮子苏玉本来想卖钱的,可是当天夜里一下子冷了下来,苏玉就将皮了留了下来,每人分了一件,不管怎么说,这个能御寒,至于卖的事,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又过了两日,小宝将苏玉拉到屋里,将门关得紧紧的,这才从兜掏里掏出了几张银票,他满是兴奋的说道:“姐,你瞧,我在皮子里找到了银票,我数过了,整整一百两!”
苏玉接过银票,一数,就知道是她之前送出去的,桃雪儿又将银票还了回来。
苏玉抿着嘴道:“这是我买参的钱,她们又给退回来了。”
小宝眼中的光黯了下来:“原来是买参的钱。”他盯着银票看了会,又道:“人参可真贵啊。”足足要一百两呢。
苏玉道:“参我们都拿了,怎么还好意思收这钱呢?”
小宝小大人似的点头:“是该退回去。”纵然心里舍不得,可这东西毕竟不是自家的,唉,若是捡的就好了。
苏玉将银票揣进怀里,往桃花阁去了。
她去了才知道,桃雪儿已经不在桃花阁了,说是叫人赎了出去,抬去做妾了,连着几个仆人也一同去了。
桃雪儿当了魁首的第二日便被接去了,那老鸨捂着胸口,眼里含泪,这好好的摇钱事,就这样没了,她哪能不心痛。可那要人的又是她惹不起的,除了将桃雪儿乖乖送上,还能做什么呢!
唉,她命苦啊!
苏玉揣着一百两往茶馆走去,没法子,找不着人,这钱子只能留下了。
兴许是天意吧。
苏玉抬头望着天,只觉得,她这一世,运气确实不错。
正想着,天空却飘起了雪,先是绒毛似的小雪,细细的下,不仅下了雪,雪中还夹着雨,不过片刻,地就湿了。
苏玉小跑着回了茶馆,这雨来了,天气就更冷了。苏玉再没想过卖皮子的事,她在琢磨,要不要买些炭回去烧。——
富贵少年他们一那队,还在路上,富贵少年那一行人一直在拼命赶路,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就快到安定县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有两日的路程了。
可正是这个时候,富贵少年却是下命放慢了速度,他们一边休养一边前进,顺道在村庄里打听安定县的消息。
听说安定县有地龙,时不时的翻一下身,县里的人都跑光了,冷清得很。
富贵少年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起来。
县里没人?
那正好,那他就不用费功夫就能将安定县拿下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寻找那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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