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郝贝听到秦立国最后这句话时,心上那根弦都绷紧了,此时,不管屋内,还是屋外,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没了一点声音似的。
静谧的郝贝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第一个冲入脑海的是失望,因为没有听到男人在秦立国话落时的高声反对。
像刚才他嗷嗷吼着的,不可以不行,千百万个不同意。
这样的安静,只能说明他在权衡,他在犹豫……
她是他的妻,可那个人却是他的兄弟,他们一起从母亲的肚子里爬出来,一起牙牙学语蹒跚走路,一起上学打架,一起追同一个女孩……
终于,时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也许只有一分钟不到,可郝贝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她是他的妻,理应要为他思,为他想……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从他的嘴巴里吐出那个她最不面对的答案。
大力的一把推开房门,喘着粗气的说道:“我同意。”
只三个字,她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说罢后,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没了一丝一毫的力气。
裴靖东和秦立国都看向了郝贝。
“丫头啊,委屈你了……”秦立国叹气,这事儿说起来真是委屈这丫头了,可是莫扬这小子就轴的跟什么一样。
郝贝扯了下嘴角,笑不太出来,故作轻松的跟秦立国说:“爸,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我能为你们的任务而做点什么,是我的荣幸,而且莫扬对我很好,我应该为他送行。”
裴靖东听到郝贝这话,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怒吼着:“郝贝,你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你是我老婆你懂不懂!”
郝贝勾了下唇,眸光平静无波的移向裴靖东,淡淡地重复了一句:“我当然懂,因为我是你老婆。”
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时,裴靖东觉得脸上像是泼了一盆冷水,冰的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一般接不上话了。
对视只有两秒左右,郝贝便转开视线对秦立国说:“爸爸,我送您下去吧,具体的时间,我给莫扬打电话,我们联系,您早点回家休息……”
秦立国点头,又看了眼裴靖东,嘱咐他好好休养后,就跟郝贝一起下楼了。
郝贝走在前面,脚步快而重,踩在楼梯的木台阶上,都是笃笃笃的声响,秦立国轻蹙眉峰,不发一语的跟在郝贝后面下了楼。
一直到院门外,两人站定,秦立国才拍了下郝贝的肩膀道:“傻丫头,觉得委屈了对吗?”
郝贝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双水眸儿灼灼的盯着秦立国问:“爸,我问你一个个问题,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你和我妈妈身上,你会同意吗?”你会把自己的老婆让出去陪另一个男人么?也许只是单纯的陪,可是这个意义和单陪还是其它的不同的。
秦立国叹气,就知道这丫头会钻牛角尖。
“丫头啊,你知道吗?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你没等他说出答案来,是不想让他为难对吗?”
郝贝哽咽着点头,有点怨恨莫扬:“莫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都说好的了……”
秦立国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安慰道:“丫头,将心比心,在生命面前,一切都可以看淡点不是吗?莫扬这次的任务真的很凶险,你可能现在觉得这只是我们说的,不见得会真的一去不回,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莫扬真的一去不回,你的人生里难道不会有遗憾吗?”
“……”郝贝哑然,是啊,如果莫扬就这么一去不回了,她会后悔在莫扬离开前,没有对莫扬好过,会后悔没有答应莫扬这最后的要求,可能这一生都会把莫扬让在心底里,想起来时,心底会有一丝疼,而那样的话,跟裴靖东这一生,都会有一个心结在。
“恩,爸爸,谢谢你,我懂了。”郝贝伸手抱了下秦立国,而后松开,擦干自己的眼泪轻笑了起来。
秦立国抚上她的发顶,宠溺地夸赞道:“我就知道,我家丫头啊,最最善良了,爸爸相信你,可以处理好婚姻和友情之间的关系。”
和秦立国这一番谈话,的确是让郝贝的心里舒服多了。
最起码接受度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看着秦立国进了家门,郝贝才笑着要转身回屋,可是不经意的一扫,却看到莫扬就站在一个阴影里。
猛然一看到,还吓了她一大跳,拍着胸口娇斥道:“莫扬,你要吓死我啊,没声没响的。”
莫扬其实有点不敢面对郝贝,她怕郝贝会因为他提的要求而生气或是不开心……
可是现在看来,也许情况比他料想的要好很多。
“贝贝,我……我……”有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郝贝白了他一眼:“莫扬,我们是朋友,你要去执行任务,我陪你去玩三天,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是不提要求,你对我说,我也会同意的。”
莫扬有点诧异的看向郝贝,真的会吗?不可思议与巨大的喜悦让他的眼底绽放出闪亮的光彩来,像是这墨染般的天空上一颗明亮的星辰。
郝贝终于展颜笑了:“莫扬,你选好地方哟,然后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好吗?”
既然是任务,那肯定是很着急的,郝贝就不能等裴靖东的病好了。
莫扬点头,不太确定的问了句:“贝贝,我不是在作梦吧?”
郝贝走上前,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记问:“疼吗?”
莫扬笑:“疼。”
郝贝白了他一眼:“傻子,疼就不是作梦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一步并作两步的往家里行去。
独留下莫扬站在雪地里,傻傻的笑着,笑着……
郝贝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门,眼泪才潺潺而落,说着容易做着难,她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是一会事儿,可是真的能心里一点情绪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深吸口气,想到明天要出去,还要收拾东西,还要把孩子样这几天穿的衣服,吃的东西都准备好,她就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了。
先去厨房里,看看冰箱里的那些食材,选了几样比较简单好做的出来,洗干净再切好,装在盘子里用保鲜膜给裹好放在冰箱里。
切第二盘菜时,一时切的太快,咔的一下扔掉菜刀,抱着手指吸吮着,她挺怕疼的,那怕是这点小伤口,都觉得心肝肺都疼的揪在了一起。
曾经年少时,她曾渴望的爱情就是,能一个人,把她当公主一样疼着宠着,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摒去所有痛苦。
而此时,婚姻和爱情教会她的,似乎就是这揪心般的疼痛。
苦笑了下,渴望着的时候,她才十几岁,而现在为人妻为人母,还矫情什么……
拿了医药箱,走到客厅里坐了下来,先用双氧水消毒,那水碰到伤口时,真疼,伤口纵然不深,也疼,可是她却是扯着嘴角,诡异的笑了起来。
裴靖东是一直没有等到郝贝,有点着急,就撑着站起来,想下来看看的。
结果,站在楼梯上时,就看到郝贝坐在客厅里,笑的这样诡异。
而后看到她被染红的手指,瞳孔一下放大,诧异的大喊着:“郝贝,你做什么了?”
郝贝让吓得手一抖,拿在手的创可贴又掉回医药箱内,挑眉看过去,平淡地开口:“没干什么。”
裴靖东急急的从楼上下来,抓住她的手,憋的老脸通红,没长脑子一样的吼道:“你想自杀!”
郝贝白了他一眼,这什么智商啊,你见过自杀往手指头上割的吗?她又不是脑残!
裴靖东的脸青红交错的,大概是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没长脑子了,又追问一句:“怎么弄的?”
郝贝闷闷不乐的丢了句:“切菜切着的。”
裴靖东无语了一会儿,又问:“大晚上的你切什么菜啊?”
郝贝这才抬头看向他说:“明天一早莫扬来接我,我本来想把你们这几天吃的东西都准备好的,可是……”举了举自己受伤的手,无奈的说:“没办法了,不行你就找个人来家里做几天饭吧。”
裴靖东蹭的一下站起来,黑着一张脸,大声的吼道:“郝贝,我没同意,我没同意,你是我老婆,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那太打脸了!
郝贝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是,你没同意,是我决定,莫扬于对我好,我不想让他这一去带着遗憾,就像你曾说过的,在生命面前,其它的都不再重要不是吗?”
裴靖东愣愣的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而郝贝却是不想理他,快速的贴好创可贴就上楼了。
本来还打算把孩子们的衣服也给准备好的,可是现在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她这儿操心操肺的,得到了什么……
男人……呵,不提也罢。
孩子……呵,想到裴黎曦的态度,她就更受伤了。
还好,还好,她还有一件贴心的小棉袄。
郝贝脚步一转,往儿童房去了。
儿童房里,裴黎曦还维持着坐在书桌前的举动,郝贝看了到底是不忍心的,张嘴,想喊他,可是触到孩子那冷的像冰渣子一样的神色,就没再出声了。
转而走到床前,轻拍亦然入睡了的裴黎曦,轻喊着:“宝贝儿,陪妈妈睡一晚上好不好?”
她太冷了,她需要温暧,不是身体上的温度,而是心灵上的。
裴瑾瑜半梦半醒的睁眼看到是妈妈,嘟嘟嘴,伸手圈住郝贝的脖子,轻喃着:“妈妈抱抱睡睡……”
郝贝顺势搂了小娃儿在怀里躺下了。
本来还想着带孩子去客房睡的,可是一看裴黎曦这样子,大概一晚上都不会睡了吧,那么她就不客气占了他的床吧。
裴瑾瑜在郝贝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脸笑意的继续会周公爷爷。
而郝贝听着小娃儿轻浅的呼吸声,爱怜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哄一句:“晚安,妈妈妈的小宝贝儿……”
闭上眼,困意很快便到来。
朦胧间,似乎听到有开门声,还似乎听到有说话声,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抱着她的小宝贝儿,睡得很好。
郝贝这是睡的好了,裴靖东快郁闷死了,他屁股疼,没力气,好不容易上楼来了,却没见郝贝。
客房里找了没有,书房里也没有,连杂物间都找了都没有。
最后来的儿童房,结果就看到那对母子睡得昏天暗地,而他的另一个儿了裴黎曦却是冷面神一样的坐在书桌前。
他问裴黎曦怎么不睡?
裴黎曦说不想睡。
裴靖东这心情也没多好,又看裴黎曦这一张冷脸,故而没多说关站就走人了。
等屋内,只有床上一对睡的香甜的母子和裴黎曦时,裴黎曦把视线重新放回在那熟睡中的人身上。
他们盖着被子,可是从那形状上看来,可以看得出,小瑜是倦缩着,窝在郝贝的怀里的,郝贝从后面抱着小瑜,以至于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出奇的一致,眼稍嘴角都是向上扬着的。
裴黎曦伸手扯着自己的嘴角,往上弄了点,看了眼书桌上的小镜子,怎么看怎么丑……
他也想像他们一样的去笑,去开心去快乐,可是他怎么样也无法做到。
看的时间长了,看得就仔细了,看到郝贝那被压在裴瑾瑜脖子下面的那只手上面的创可贴时,裴黎曦皱了下眉头。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就站起来,重新拿了医药箱过来,小心的揭开那创可贴,原来的创可贴上面都让血给染满了,怪不得刚才看被子上都染了点血渍的。
拿了棉球,沾了一点双氧水,用镊子拿着,小心的清理着那道伤口周边的血渍,一点一滴,小心翼翼,终于把周边那些血渍弄干净后,才重新贴上了一个新的创可贴。
等贴好后,裴黎曦颇有成就感的扬了扬眉头,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不自觉的嘴角都上扬了,不过很快又拧了眉头,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想像什么……
就在这时,裴瑾瑜猛然睁开了双眼,没等裴黎曦反映过来,小娃儿就伸手抱着裴黎曦的脖子:“哥,抱抱睡。”
裴黎曦大窘,赶紧掰开裴瑾瑜的胳膊,怒喝道:“你放开我!”
裴瑾瑜怎么会放开,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咪一样的耍赖:“哥,一起睡嘛,不然我把妈妈叫醒了,告诉她你刚才做的好事儿……妈妈肯定会表扬你的哟……”
裴黎曦的脸有点红,瞪着裴瑾瑜,小声的说:“你让我把东西放好。”
裴瑾瑜这次就松手了,笑着威胁道:“量你也不敢骗小爷的。”
那得瑟的模样,傲娇的语气,听得裴黎曦都想敲他两下的,你是谁小爷啊!
不过还是很快把东西收拾好,脱了外套掀开被子,刚要睡在小瑜这一边,小瑜就嫌弃的赶他:“你睡妈妈那边,我才不要你抱我呢。”
没等裴黎曦说话,裴瑾瑜就把郝贝给推醒了:“妈妈,哥哥也要睡觉了。”
郝贝迷糊着醒来,一听裴黎曦也要睡觉,那条件反射的就要起来:“哦,那我回屋睡,你们睡吧……”
她这话刚说完,裴黎曦的脸就黑了,原本的绯色也被冷色替代。
裴瑾瑜赶紧拉住郝贝:“不嘛,妈妈抱抱我们睡……”
郝贝一时撑不过,有点怯生生的看向裴黎曦的方向,小声说:“小曦,要不然你去给爸爸一起睡吧,小瑜想跟我睡……”
裴黎曦气得快吐血,冷着一张脸,半晌才憋了一句话出来:“这是我的床,我要睡就睡我的床不行吗?”
说罢,往被子里一钻,蒙着头就睡了。
郝贝坐在那儿,丈二摸不着头的感觉,像看到小瑜笑的那贼样,瞪她一眼:“你还笑?”
裴瑾瑜撒娇的抱着郝贝,在郝贝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话,郝贝疑惑的挑眉,眼晴里写满了不相信。
可是裴瑾瑜就是点点头,一副笃定的模样。
郝贝狂汗,小瑜说,小曦也想跟她一起睡的?是真的吗?
联想到小娃儿刚才那涨红了脸说的话,好像有点那么个意思,想到此,郝贝眉眼都弯了起来,重新躺下,心惊肉跳的伸手揽过把头蒙在被子里的裴黎曦,又快速的把裴瑾瑜给抱怀里,一边一个,心中无限满足地打趣着:“嘿嘿,抱两个小帅哥睡觉,真是不要太美好的哟……”
“妈妈,你知道吗?你这是抱着别人的老公睡觉哟,肯定是大大的美好的了……”裴瑾瑜半趴在郝贝的肩膀处傲娇的说着。
郝贝嘴角一抽,斜看着眼前这双眸亮晶晶的小屁孩鄙视地道:“毛都没长齐呢,还别人的老公,我搂我儿子,你有意见啊!”
“妈妈欺负我,反正我长大肯定会娶老婆的,肯定会当别人的老公的。”裴瑾瑜说着还拉帮手,喊裴黎曦:“哥,你说是不是啊?我们长大肯定会给别人当老公的。”
裴黎曦淡淡的嗯了一声,被子底下那张小脸,却是通红一片……
裴瑾瑜这话多的哟,就一个劲儿的说着,时不时的还拉裴黎曦帮他说话,看似是给郝贝在吵着说话,实际上却是带动了裴黎曦一起参与他跟郝贝的夜谈。
夜慢慢变深,聊天的话题也慢慢变少,一直到活跃气氛的小瑜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房间里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只觉得屋子里黑魆魆的,听觉也就更加的敏感了起来,只听得三道轻浅的呼吸。
郝贝这会儿反倒是睡不着了,却又不能动,胳膊上枕着两个小娃儿,她就不能乱动。
这种感觉其实说不上来,心里很满足,说句矫情的话就是,抱着这两个孩子,她好像捅抱了全世界一样。
不过说实话,真累,胳膊有点酸了。
想偷偷的动一下时,就听到裴黎曦的声音响起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
郝贝茫然,这是对她说的吧?
她该怎么回答?说我知道,还是说我不知道?
没等她想到怎么说的时候,裴黎曦又开口了:“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能对我和小瑜像亲妈妈一样的好,真的很感激。”
别的小娃儿没再说,郝贝却是听出那个意思来了。
感激是感激,可是却是不能取代亲生妈妈的位置,这些,郝贝都懂,以前觉得伤心,这会儿也伤心,可是伤心之余就是无奈了。
她可以倾尽所有的爱对这两个孩子,但却给不了他们血缘……
没办法的事儿,血缘关系是永远也抹灭不了,更加替代不了的!
“乖,睡吧。”只能以这三个字做了结束语,让裴黎曦早点睡。
裴黎曦点头,把头从郝贝的胳膊上移开,又说了句:“把小瑜也抱开吧,这样睡一夜,你的胳膊受不了的。”
郝贝点头,把小瑜抱开一点,而后起身,拍拍裴黎曦的头,小声说着:“恩,睡吧,我不怪你。”
真的没法怪,这种东西,你怪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怪。
裴黎曦的眼底有氤氲升起,哽咽的点头:“谢谢你,妈妈。”
郝贝轻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交待着:“明天妈妈要出去几天,你是哥哥,爸爸生病,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人了,要照顾弟弟,外卖的电话我写好放客厅里,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我也会放好零钱,实在不想吃外面的饭菜,就找艾米帮找一个厨师过来……”
说是让人家睡吧,郝贝这会儿却又叨叨的交待着她走了之后这几天如何生活的事儿。
裴黎曦眨巴着一双大眼,带着点祈求的光芒问:“你不会不要我们吧?”
郝贝摇头:“不会,只要你和小瑜需要,我就是你们的妈妈。”
人世间有很多种爱,母爱之所以被称之为最伟大,就在于不管孩子做错再多,母亲都会无限止的包容和关爱。
而郝贝,正用自己的言行去诠释着母爱这两个字的意义。
……
裴靖东这一个晚上没睡好,一是疼的难受,二是心里不舒服,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以前二三十年都过来了,可这一个是晚上,就是各种的心焦难受。
内心里像是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样的。
一个自己说:得,别虚伪了,她不同意,你也会同意的。
另一个自己说:胡说,我是不会同意卖媳妇的。